“娘……”司徒碧轻唤了一声,他娘并不回答,而是微笑着看着他,一脸幸福的微笑,司徒碧心中好奇,又觉得蹊跷,便再唤了一声。可是眼前,父母的身影却慢慢消失了,在消失前的最后一个瞬间,他看到娘亲的嘴动了一下,好像说了两个字:“去吧……”
“唔……”司徒碧惊了一下,睁大眼睛了过来,入目的还是景源的那间房,抬眼看看窗口,日暮低垂,看样子已经是huáng昏了。房间里没人,外面有小声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甘棠,大概在跟其他人商量什么。司徒碧觉得有些口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摸了摸额头,已经退烧了,但是身上仍旧软得很,背上的伤也又痒又麻又痛,实在是不好受。
“甘棠。”司徒碧唤了一声,很快便听到一阵小跑和乒乒砰砰的声音,甘棠撞倒了椅子,连滚带爬地进来了,一脸láng狈地问:“公……公子……怎么啦?”
“你gān什么了,毛毛躁躁的。”司徒碧弱声说,毕竟体力有限,身上又困倦得厉害,索xing靠到chuáng柱上,半闭着眼睛看着甘棠。
甘棠的表qíng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司徒碧看着他,渐渐皱起了眉:“甘棠,你gān什么了?”
“没……没什么……公子……”甘棠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闪烁,像是隐瞒了什么事。
“甘棠。”司徒碧的脸变得严肃,语气也冷了几分,直视着甘棠,只唤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整个房间安静到了极点,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这是怎么了?”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老远传来。司徒碧冷着脸看过去,看到君瑞正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张庭海,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股子甜甜的银耳莲子羹的味道扑鼻而来,不过盘子里还放着一只盖着盖子的小盅,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药。司徒碧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来,脑子里一片眩晕,君瑞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快步近前扶住他,轻声安慰他说:“急个什么?没什么大事,胡思乱想gān什么?”
“甘棠你说,到底怎么了?”司徒碧瞪着跪倒在chuáng边的甘棠,心急火燎地问他。刚才那个梦中出现了父亲和娘亲,难道说,家里出什么事了?
“公子,是……十六公子,他……他要走……我……我留他都留不住……所以……”甘棠结结巴巴地回答,连连给君瑞磕头。君瑞接过话去,继续说:“本来是想让他留下来给你诊治,但是看你也退烧了,也就不qiáng留他了,让他回江州去了。”说着,君瑞又凑到司徒碧耳边轻轻对他说:“我已经履行承诺了,该相信我了吧?”司徒碧一听,耳根子立刻就红了。
剿匪
“黑风寨的地形,三面环山,一面有水,地势十分险峻,山路崎岖,因此易守难攻。最有效的方法,是进行火攻。”君瑞坐在最上首,桌前有一张绘制的糙图,是那一日上山时侦探到的大致qíng况。君瑞用手指着那张图,脸上的表qíng严肃而又威严,很有气势的样子,将就着手边的镇纸和杯子,聚jīng会神地部署兵力。
“上次在山中遇到的那些黑衣人,被捕获的无一例外全都服毒自杀了。仵作检验后说,这些黑衣人牙齿里都藏了毒,而且那毒,见血封喉,完全不会留下任何活口。”君瑞的手轻点着桌面,思考的时候眉头微皱着,慢慢说,“虽然没有活口,但是朕推测这些黑衣人不是黑风寨的人,而是打着黑风寨的旗号,暗地里准备行刺朕的。说不定,现在京中有异动了。”
“三爷,如此说来,咱们必须早日回京才行。”一旁坐着的君瑞的亲信表qíng急切地开口说,既然京中有异动,那么还呆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嗯。黑风寨的事qíng,就照朕刚才所说,施以火攻。尽量生擒匪首,朕倒要看看,到底这黑风寨有什么能耐,为祸一方如此之久。”君瑞说着,拍了拍桌子站起来,刚准备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却被一声咳嗽打断了。
“陛下。”那个声音略有些低,但是很清脆,君瑞嘴角不由得向上翘了一点,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司徒碧。因为受伤,君瑞本是要让他卧chuáng休息,但是司徒碧却执意要来,看样子就是想等着这个机会,发表一些意见。这个人,总是这样,出其不意的给自己下一些绊子。虽然两个人已经有了亲密的关系,但是他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固执得像块石头。但是君瑞又不得不承认,司徒碧就是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在一些问题上看得比别人都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