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又一路狂奔,追上最后一路人马,可是结果仍旧一样,什么都没有。在他们筋疲力尽没命地追赶皇帝返京的马车却最终得到一无所获的结局时,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把皇帝跟丢了。
“陛下,您如何得知,这群黑衣人会对所有三队人马群起而攻之?若是他们分头行动,可能咱们也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在距离京城不到三百里的官道旁,一队穿着打扮得像是镖师一样的人坐在凉亭里喝茶,其中一个胸前裹着白布只把衣服捆在腰间的男人问中间悠闲喝茶的人。那胸前裹着白布的,便是在之前遭遇黑衣人而受伤的金善,而悠闲喝茶的,不是君瑞,又是哪个?
“他们已经被bī急了,是非把咱们阻挡在京城之外,否则等到朕回京,他们就功亏一篑了。而且,之前在山上,他们并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咱们当中的几个人牵制住了。所以说,他们必须集中兵力进行突然袭击,否则像咱们这样分散了,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君瑞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手指上缠着一根红绳子,上面拴着一个墨玉的瓶子,正捏着那绳子甩来甩去。说话的当口,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小瓶子上,嘴角甚至带了浅浅的笑意。那个瓶子,是他临走前从司徒碧脖子上扯下来的,那东西散发着奇特的香气,是司徒碧身上经常会有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君瑞悄悄带在身边,总是会想起那个别扭的人。
“陛下圣明。”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开始七嘴八舌地骂那些黑衣人,君瑞笑了笑,收起那红绳子把小瓶放到鼻尖闻了闻,喊了一声:“还有三百里,马上就回京了。大家不要懈怠!”
“是!”一群汉子整齐划一地喊道。
景源这边,连日的高温已经让田地出现gān旱的迹象,农田里种植的作物已经开始枯萎。司徒碧一向对种植植物比较有研究,所以正帮着地方官员着手解决作物问题。他的身体也才刚好一些,白天田间火辣辣的日头让他根本吃不消,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坐在衙门里头听取各方意见,对着那一堆枯死的植物冥思苦想。
“公子,快到吃药时间了,你的药呢?”甘棠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趴在桌上问徒碧。
“嗯?什么?每天不都是你负责的么,你还问我,你煎的药呢?”司徒碧仍旧趴在桌前看糙根糙叶,头也不抬地对甘棠说。
“公子,我说的是醉生梦死呀!”甘棠提醒他。司徒碧一但专注于某个事qíng,简直就像丢了魂似的,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这让甘棠觉得相当棘手,当初皇帝走的时候给了他那么多好处让他照顾好司徒碧,可是现在皇帝一走,司徒碧就没人能管得住了。
“嗯?”司徒碧终于抬起了头,想了想,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皱着眉说,“我病着那几日,你不是把我的药瓶拿走了吗?”
“没有哇!公子,你放到哪儿去了?”甘棠慌了,连忙扒拉他家公子的衣服,看到他脖子上空空如也,别说瓶子,就连那根红绳子都没看到!
“没有?”司徒碧四下看了看,又想了想,冷道,“恐怕是被君瑞拿走了。”
“啊?陛下?陛下要那东西做什么?”甘棠急道。
“我怎么知道。”司徒碧瞥了瞥廊下那只被关在糙编小笼子里的知了,略带讽刺地说,“看样子,我那药就换来了这么个劳什子的东西!”
司徒碧说完哼了一声,觉得不解气,抬手又指着那小笼子,对甘棠命令道:“赶紧给我摘下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装只知了在里头,一天到晚叫唤个没完,什么养病不养病的,吵都吵死了!”
甘棠仍旧抱有希望,跑到司徒碧的房里东翻西翻想要把药瓶找出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找,那个小小的墨玉瓶子就是毫无踪影,于是他又把搜索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院子,简直弄得jī飞狗跳了。
“别找了,甘棠。”司徒碧坐在房里继续研究糙叶和糙根,对外面的甘棠喊道,“与其找它,还不如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后天就出发回江州。又没得他一分一厘的报酬,还在这儿做牛做马,实在不公平!”
“可是,公子,你手头不是还有事qíng没处理完吗?庄稼的事qíng就这么放下啦?”甘棠跑进来,满脸满身的灰尘,但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找到。
“啪!”司徒碧抬手合上自己手中正在写的东西,把笔扔进了笔洗里,飞出来的墨差点溅到甘棠身上。司徒碧大声说:“甘棠,赶紧把这个东西给府尹大人送过去,这是我最近几日想出来的法子,你让他照这个实施,应该会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