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刚才就觉得书房门口不对劲!”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已经接近门口了。
“你怎么不早说!”
“天黑,看不太真切,所以就没说。但是越想越不对劲,所以……”
“还不赶紧跟上!若是老爷书房丢了东西,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不对……里面好像有烛光!快!”声音越来越近了,司徒瑾六神无主地站在桌前,手下意识地护住放在衣襟里的木匣子,他慌里慌张地来回走了几步,急得完全没有办法。手胡乱那么一挥,桌上那只忘记熄灭的蜡烛倒了下来,刚好掉进字画箱里,烛火碰到那些纸张,立刻就燃了起来。
“哐当!”门已经被踹开了,司徒瑾闪身躲到了书架边上。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字画箱里的那些名贵字画早就烧得漆黑成灰,连书架上的书也受到牵连,开始燃烧了。
那些护院全都傻眼了,这个书房是整个司徒家最重要的地方,那些字画每一件都是名家珍品,有些甚至还是家主司徒V爱不释手的孤品,可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主走之前早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守护,否则他们就有好果子吃了。实在没想到,这里竟然着火了!
“着……着火了!快!来人哪!”那些护院早就慌了神,完全忘记刚才进门时发现的锁具被损坏的事qíng了,他们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紧救火。这也刚好,让司徒瑾暂时不会被发现。
书房里全是纸张和木头,火势蔓延很快。有人狂奔出去叫人了,还有一人守在书房里扑火。司徒瑾并不敢贸然出去,他正在害怕,因为这个时候跑出去,在这样明亮的火光里,只要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司徒瑾深呼吸,火势已经有点无法控制的趋势了,空气越来越灼热,他所在的位子已经快要站不住人了。司徒瑾悄悄看了那人一眼,趁他低头之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里紧握着的那个木匣准确无误地砸到那人的后脑勺上,那人应声而倒!
司徒瑾喘了一口气,哆哆嗦嗦地把木匣又放回了怀里。刚才有一瞬间他甚至抽出了匕首准备结果了那个人,但是之前那只狗留在他手中温热的血却让他害怕得发抖,所以他只是用木匣砸荤了那个人,然后弯腰下去抓住那人的双腿准备把他往房外拖。火势越来越大,他若是一直昏在那里,恐怕会被烧死。可是正当他准备往外拖的时候,后面燃烧着的书架却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沉重的书架像是不堪承受那重量一样发出了最后的呻吟,司徒瑾回过头去看,却不料刚回头,那书架竟是“轰”的一下倒了下来!
君瑞没敢睡熟,一直迷迷糊糊地闭着眼躺在chuáng上。本来身边有暗中保护的亲信,他完全可以睡上一阵。但是他虽然疲惫已极,但是jīng神却依旧好,顽固地和身体上的疲累做着斗争,脑子里兜兜转转的,一直都是君羡和司徒碧的身影。他在心里反省自己,告诫自己要对君羡好一些,要多多关心他的生活。孩子还小,若是被人带坏了,恐怕就是得不偿失。他甚至还打算派人去打探那个账房先生的底细。可是这一些打算,却在他想起司徒碧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徒碧仍旧深陷沉疴,司徒瑾走了已经有五天了,他居然昏睡了整整四天。之前虽然也是昏睡着,但是好歹每天都会有短暂的清醒,但是这次却只在两天前醒了一次,只睁开眼看了一下君瑞,目不转睛地看过来,那双碧色的眼眸如月光照耀的宁静湖泊,盯住君瑞好一阵,一幅恋恋不舍的样子,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话还没出口,脑袋已经歪过去,再一次陷入无边无际的昏睡中了。
司徒碧越睡越沉,这些时日更是连汤水都很难喂到嘴里。君瑞想尽了办法,但是每次喂他东西,却只有一点点能咽下去,君瑞被bī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含了药汁抱起他度到他嘴里。可是即使这样,他仍旧很难吞咽,一口药硬bī着灌到嘴里,也有好些会顺着嘴角流出来。君瑞于是怀疑,司徒碧当日看到司徒瑾说的那些话,其实就是在安排后事,他现在这样,明显就是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了!
这种念头一旦形成,君瑞就觉得心疼得像是快要被撕裂了一样。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蚊帐,心里是急切的,但是却毫无办法。他其实早就想找司徒V,但是他却知道,司徒V是个油盐不进的。加上如今太后去世,他肯定会越发地谨慎,绝对不会松一点口。况且君瑞现在只是听司徒瑾说过醉生梦死的事qíng,又完全没有证据。这时候去找司徒V,能问出什么来?简直就是自取其rǔ。在这样的qíng况下,君瑞真不知道自己会对司徒家做出什么样的事qíng来。而他却答应过司徒碧还有司徒瑾,绝对不会对司徒家动手。所以说,君瑞现在只能忍,忍住怒气不去找司徒V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