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一个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传来,房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君瑞站在门口,一脸yīn霾地看着房子里司徒家的那些人,低声说:“才把人送回来,就又给病了。你们司徒家,就这样对待朕jiāo代给你们的人么?!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们也别活了,直接一人三尺白绫吊死在他屋里算了!”
别扭
近几日,扶苏院俨然成了皇帝的行宫,除了上朝之外,君瑞连处理政事都是在这里。司徒碧在宫里时穿的用的全都陆陆续续往这儿送,各色各样的珍稀药材也都源源不断地进入扶苏院,太医每天也都往这里跑,前来给司徒碧诊脉。
君瑞曾经怀疑过那醉生梦死的解药是否有问题,但是司徒瑾凭着他超qiáng的记忆力把药方写了出来,太医院拿着药方仔细研究,确认那药丸确实没有问题。君瑞也觉得,凭司徒瑾对他十哥的感qíng,绝对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qíng,所以说解药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为什么司徒碧吃了解药,身子仍旧不见大好呢?
君瑞不太了解司徒碧心里那些个想法,毕竟他作为皇帝,向来是发号施令惯了,要他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实在是很困难,再加上司徒碧那日在永和宫说的那些话,让君瑞觉得生气得不得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放下身段来对待司徒碧了,可是这家伙却仍旧不相信他,实在是有些生在福中不知福。天知道那天晚上君瑞气得都睡不着,越想越冒火,gān脆一道圣旨下来让他滚回他的司徒家,让他瞧一瞧,到底是司徒家对他好,还是自己对他好。谁知道才把他送回去,就传来他再次病重的消息,这一下,君瑞又紧张得不行。
司徒碧现在住的,是扶苏院的客房,君瑞四下看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司徒家在扶苏院的老老少少全都叫了出来,在院子里跪了一地。君瑞也不去见他们,而是叫了从永和宫调派来的最信得过的宫女太监,把扶苏院最好的一间房给收拾了。原先那间屋子里凡是君瑞看不顺眼的,不管是价值连城的名家书画还是珍贵罕见的古董摆件,全都从门口和窗户扔了出去。然后,君瑞亲自抱了司徒碧,把他安置到那间房里,亲自看着宫女伺候司徒碧更衣喝药。这样一忙,竟已是午夜时分,司徒碧的热度也终于退了下来。张庭海看君瑞表qíng微霁,这才悄悄在他耳边说:“陛下,司徒家的人这阵还在外头跪着呢,您看……”
君瑞没吭声,不过脸已经垮了下来,张庭海吓得不敢再说话,缩在旁边恨不得变成一缕空气,免得被君瑞迁怒到,还是一旁的君泽开口帮忙:“让他们跪着也好。皇兄,阿碧这阵估计快醒了……”
“你叫的什么?”君瑞一脸yīn翳地看着君泽。那意思,竟是说,阿碧也是你叫的?君泽愣了愣,讪笑着说:“皇兄,还是先别置气了。看看司徒好些了没有才是正事。”
君瑞这阵就像个刺猬一样,哪儿不对了,就竖起身上的刺折腾一下,整得扶苏院上上下下人心惶惶。院子里跪着的那些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特别是刚才,大公子司徒珏低头跟旁边的人说了个话,被皇上看到之后就被张庭海给扇了两巴掌,这一下,跪着的那些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只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等着。
相比连根针落到地上都听不到声音的院子里,司徒碧的房间里可谓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但是同样没人敢说话,不过那脚步声就够多了。君瑞走进去,皱着眉刚想叫他们动作轻些,便听有太监跑过来回报:“陛下,大人醒了。”
“哦?”君瑞欣喜不已,快步走过去,果然看到司徒碧睁开了眼睛。君瑞连忙坐过去,接过宫女手上的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说:“醒了?感觉怎样?要不要喝水?”
司徒碧还有些迷糊,被君瑞这样一问,半天没反应过来。君瑞倒是不以为忤,叫人端了一杯水来,慢慢扶起司徒碧,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些水,然后才又问:“感觉怎样?”
“嗯……”司徒碧也没什么力气说话,更没jīng力问君瑞怎么在这里。但是一想到那些让他头疼不已的矛盾和感qíng,就觉得厌烦,心里也堵得慌,索xing恹恹地闭上眼,像木头人一样又躺了回去。
“躺一天了,吃点东西可好?不然我看你都会没力气吃药了。”君瑞轻言细语地对他说着,又要把他弄起来。司徒碧心里烦闷得厉害,也没有个好脸色,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厌恶地说了句“没胃口”,便翻了个身,背对着君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