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司徒碧微微皱了眉头。
“是的,是宋子墨宋大人。我说您有事晚上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但是他执意要等。”
“好的,知道了。”司徒碧无奈地摇摇头,接过甘棠递来的药碗仰头喝下便要往书房去,甘棠问他要不要先用膳,他想了想,挥挥手道:“送到书房来吧。我和宋大人一起用膳。”说罢,便急匆匆地朝书房去了。
书房的门虚掩着,司徒碧推门进去,便看到正襟危坐着的宋子墨。宋子墨表qíng严肃,看到司徒碧进来连笑都没有笑一下,完全不像之前到这里做客时的样子,让司徒碧觉得头疼万分。
“子墨,等很久了吧?”司徒碧坐到他旁边的椅子里,略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拣了颗放在盘子里的话梅含在嘴里――刚才的药实在太苦了。不过这是瑾儿的一番心意,他现在在西北,跟随医圣学医,已经越发的出类拔萃了。
“是等了很久。”宋子墨刻板地开口,看了看司徒碧因为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之前独自呆在这房间里准备的满腹的糙稿,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有事?”司徒碧问道。看宋子墨的这种神色,再加上才进屋时看到的那番样子,司徒碧早就猜到,宋子墨一定也是为了张太师一案来的。他与宋子墨虽说很谈得来,但是他也清楚,宋子墨是一个十分严谨而又严肃的人,是个难得的好官,一向刚正不阿不畏qiáng权,所以即使是抛开朋友间的jiāoqíng当面来质问,也不足为奇。
“咳……”宋子墨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司徒,咱们开门见山吧。我今天来,是为了张太师一案。”
“嗯。”
“有一个青墨馆的小倌秋月,你认识不认识?”
“嗯,认识。青墨馆当家清倌,霓都谁不认识。”司徒碧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拣了颗话梅扔到嘴里。他的唇色很淡,是清浅的粉色,把话梅核吐出来的时候小小的舌尖伸出来,衬得那唇更是娇艳yù滴。宋子墨早就听说过司徒碧以色侍君的事qíng,现在这样仔细地端详他,果真觉得这个人妖冶得紧。不过,作为朋友,宋子墨还是希望司徒碧就像是另一些传闻里说的那样,高洁、儒雅、睿智,宋子墨觉得,这些形容词才足以形容司徒碧,所以听司徒碧说认识秋月的时候,他没来由地觉得失望与烦躁。
“那都是些什么地方,你怎么认识那些人?实在太龌龊了!”宋子墨拔高了声音不满地道,“青墨馆,简直就是霓都的一颗大毒瘤,官员在里头做些腌N事qíng,实在是有伤风化,我没想到你……”
“子墨,我有说过我也去过么?”司徒碧笑着打断他的话,“我只说认识他。他秋月又不是囚犯,要去哪里,谁还能管得住?”
“这……”宋子墨有些不好意思,脸也慢慢红了,但是马上又说,“可是现在秋月告到衙门,说张太师一案与你有关。”
“是,是与我有关。”司徒碧道,“当初我参了他一本,才引出后来一系列的事qíng,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
“可是你知道秋月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你用酷刑bī他诬陷太师,他不肯,你便杀了他的随从,让他发了疯,你怎么……”宋子墨有些控制不住qíng绪,本来是想叙述事实,但是他一想到如此纤细gān净的人,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来糙菅人命,实在是太让他失望,实在是太可恶了,所以说着说着就把陈述变成了控诉。他一直都还记得当初皇帝领他回京,在御书房见到司徒碧时的qíng景,那时候陛下如此的意气风发,站在那张耗费了他数年时间绘制的地图上,脚底下踩着的,哪里是地图,分明就是大戚王朝巍峨的江山。那个英明神武的陛下,简直像是神祗一样,说出“爱卿,与我一起征服天下”那句话时,简直像是要发光了似的,而陛下身边的司徒碧,更像是陛下的翅膀一样,符合宋子墨对历代名臣的一切美好想象。那时候宋子墨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要飞起来了似的。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传出这样的丑闻,让宋子墨完全无法接受。
“秋月的身上有伤吗?”司徒碧眯着眼冷着脸看向宋子墨。这一问,倒是让宋子墨有些愣住了。司徒碧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了,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他淡淡地说,“你刚才说,秋月说我用酷刑bī他,你可验过他身上是否有伤?”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