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这么多船他偏偏选中咱们这艘没有装运金银宝物的船,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而且通常水贼要的都是船上的东西,没有听过把船凿沉的。”司徒碧冷静地分析道。周围的呼叫声越来越嘈杂,看样子船底的dòng还很大。
“本官怀疑底下有人正在凿船,你手下有没有熟悉水xing的?”司徒碧突然大声问那骁骑尉,让对方为之一愣,想了片刻叫了几个人的名字,有一名魁梧黝黑的汉子站出来,听令之后立刻跳入水中,一个猛子扎下去,片刻后水中突然泛起了粉红的颜色,司徒碧脸上渐渐yīn沉下来,紧盯着水面看,不一会儿便见那汉子探出头来,手臂上已经被划开一道很长的口子,另一只手还拉着一人的胳膊,那人满身血污,已经断气了。
“大人,底下确实有人凿船,我已经刺死一人,另两人已经逃了!”那汉子指了指不远处,果然有两个人影一沉一浮,司徒碧冷下脸来命令道:“给我把那两人she下来!要活的!”
“是!”骁骑尉得令,从旁边的官兵手上拿过弓箭来,开弓一箭,“嗖”的一声,一阵劲风之后便见那水中一人中箭,扑腾了两下便开始往下沉,司徒碧挥挥手,便有人跳入江中朝对面游过去,可是刚下水没多久便见那受伤之人掏出匕首一下割向了自己的脖颈。周围的人都是一声惊呼。
“给我把尸体拖回来!”司徒碧大声喊道。qíng急之下他扑到了船舷上,指着那尸体的方向大声喊着。看到游过去的人拉住了往下游飘的尸体才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声,“终于有人想动手了……哼……”
“笃!”一支箭she过来,大概是因为江风的原因,一下子she到了司徒碧脚边,旁边的人又是一声惊呼,连忙把司徒碧围在了中间,抽出刀剑戒备地四下张望着。
司徒碧扫了一眼脚边的那支箭,冷笑道:“这是挑衅么?”
“大人,尸体打捞上来了!”骁骑尉禀报,司徒碧扒拉开护在他周围的兵士快步朝那被江水泡过的死白的尸体,全然不顾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甘棠在一旁吓得脚都软了,拉着他家公子的袖子央求:“公子啊,危……危险啊……快回舱里吧……”拉住他的袖子才发现,混乱中司徒碧的手臂竟然受伤流血了。
“回舱里?甘棠,咱们已经陷进去,不可能没有危险的。”司徒碧像在谈论一件很好笑的事qíng似的,拿手捂住手臂的伤口,哼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箭,并非是因为风大才she偏的,完全是一种挑衅。”
“公……公子……”甘棠脸都白了,他有点想不通,以前他家公子在太子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很闲适的,为什么太子一失势,公子就被推到风口làng尖了呢?
回家
折腾了半晌,被人偷凿的船最终没能保住,慢慢沉入了水中,司徒碧一行人转到了另一艘船上,骁骑尉加大了巡查戒备力度,所有的官兵全都进入战斗状态,时时巡查。所幸后面再没有什么危险发生了。
经查,那名刎颈的刺客身上并未留下任何信物,从他受伤被围追后立刻自尽的举动来看,应该是主使者家中的死士。而又有谁有能力养这些死士呢?是司徒家的政敌吗?或者说是有意阻挠皇帝选妃的人?又或者,是不满皇帝对司徒碧的宠爱,有心除掉司徒碧的人?
因为要赶路,司徒碧也没有时间纠缠于这件事上,只是上岸之后把这个烂摊子jiāo给了当地官府,然后又匆匆上路了。一路上骁骑尉都在唠叨,不甘心就这样罢休了,可是司徒碧却什么也没说,就好像他遇到的不是刺杀,而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
这样又行了三日,队伍终于进入了江州境内,刚进入江州便有司徒家的人前来迎接,来的人是司徒家的长公子司徒珏。按照礼制司徒珏还得对司徒碧行叩拜之礼。行礼的时候司徒碧淡淡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哥,从这个角度看,毕恭毕敬跪着的司徒珏看起来十分恭敬,连头也不敢抬,只看到他的发顶。司徒碧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淡然地说了句:“起来吧。”两人便再无话了。
司徒碧一行人被司徒家的人簇拥着继续前进。好多人都来了,司徒家的各房小姐公子都围在司徒碧身边,不管是关系亲密的还是几乎没有说过话的,都围过来看似亲昵的和司徒碧打招呼,当中甚至还有他离家之后姨娘们生的孩子,几乎没见过的小孩,走过来扯他的裤腿,叫他“阿碧哥哥”。这些穿着锦绣衣衫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让司徒碧想起以前自己和母亲过的那种忍气吞声的生活,让他不由得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