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个打算现在好像有点行不通了,司徒碧突发疾病,君瑞又不想把他留在江州。但是随行的御医过来诊治了,说是司徒碧郁结于心需要静养,不太适合长途跋涉,这让君瑞有些为难。
他们现在还在江上的船中。船虽然看起来十分不起眼,但是里面一应俱全,总共有五艘船,前方两艘开道,君瑞居中,后面两艘在后面保护,并且每艘船上都带着各种各样路上需要的东西,因此御医诊断之后马上就配了药过来,伺候司徒碧喝了,但是qíng况并没有好转多少,司徒碧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陛下,要不还是上岸吧……大人的qíng况并不十分乐观啊……”太医躬身站在君瑞身边,皇上对这司徒大人的态度他早就觉得不一般了,因此当然非常希望司徒碧的病qíng能尽快控制住,不然在船上一旦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是丢脑袋的祸事了。
司徒碧只吐了一口血出来,并没有多少,不过也让君瑞吓了一大跳,君瑞坐到他chuáng前低头看着他,因为心中郁结又加上心痛的毛病,这个时候他的眉头还是紧皱着的,偏着头微张着嘴轻轻喘息着,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君瑞也有点替他难受。特别是到达江州听人说起的有关司徒碧的那些事qíng,更是让君瑞觉得不舒服。原以为他如同传闻一样是备受宠爱的司徒家十公子,而且以前君泰对他也是宠爱备至,简直就像是捧在手心一样,所以那时候君瑞断定司徒碧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弟子,可是事qíng并不是那样的。
“停船靠岸吧。”君瑞轻声说着,手指不知不觉地抚上了司徒碧的脸,脸上满是湿冷的汗水,君瑞把散乱的头发捋顺了别在他的耳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君瑞带着司徒碧回到司徒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这倒也好,不相gān的人全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没让出来,只有司徒家家主和几个稍微年长的嫡子在。张庭海在前面引路,快步跑进来让所有人都跪下了,还吩咐他们都不许抬头。司徒V觉得纳闷,但是也不敢违逆,只能带着一gān人等匍匐在地上,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快步走来,一晃眼那明huáng的靴子就从眼前闪过了。没有人敢抬头,全都老老实实地低头看着地面,屏住呼吸连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但是若他们抬头看,一定会看到君瑞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人身上裹着皇帝明huáng的披风,兜帽放下来遮住了那人的头,被皇帝小心翼翼地压低了挡住已经淅淅沥沥下起来的蒙蒙细雨,一只细瘦的白皙手腕无力地垂了下来,白里还隐约带着一点青,那是君瑞忘qíng时用力捏住时留下的痕迹,那人便是司徒碧。
“张庭海,让御医进来伺候。”君瑞淡然开口,看也不曾看那跪了一排的人,甚至连“平身”都没说。
“是,陛下。”张庭海躬身领了旨,看到皇上抱着司徒碧进了房间,连忙伸手关了门,回头看了看依旧跪着的人,不由摇摇头,小跑着到了司徒V面前笑着说:“司徒老爷,天色已晚了,您和各位公子还是赶紧散了吧。”
“是……”司徒V站起来,抬头瞄了瞄紧闭的房门,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眼里却有隐约的担忧。其他各位嫡子也都表qíng各异地等着家主的动作,司徒V挥挥手,并不说话,但是大家马上都省了,立刻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
“爹爹,十哥……”司徒瑾不肯走。刚才张庭海传旨不许抬头的时候他就觉得纳闷,皇帝进来的时候他也偷偷抬头看了看,被抱在皇帝怀里的,除了他的十哥司徒碧还会是谁?司徒瑾的心都揪住了,每次提及有关皇帝的事qíng十哥都不太高兴,宫变后那几日司徒瑾也总会在他身上发现伤痕,所以司徒瑾一直觉得君瑞是个坏人,如今十哥又这样回来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瑾儿,回房。”司徒V轻声呵斥了他,声音不大,但是司徒瑾仍旧犯憷,只能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房门的方向慢慢退了出来。
司徒瑾走到院门口,不太qíng愿地又回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看到太医急匆匆地朝院子里走过来,得了皇帝的旨意快步地走进了房间,司徒瑾在院门站了一小会儿,司徒V又喝了他一声,他愣了一会儿,忽然就朝里头奔了过去。里面的侍卫吓了一跳,连忙抽出刀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司徒瑾僵在那里,表qíng急切地对君瑞说:“陛下,陛下,我也是懂医术的!十哥以前在家里生病了基本上都是我照料的,我比较了解qíng况,陛下,让我留下来吧!”说着,他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