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多少人过来?”君瑞擦了擦额前的血迹,淡淡地问他。
“五百jīng兵,骑兵一百人,弓箭手一百人,步兵三百人!”那人恭敬回答道。
“很好,传话下去,一定要活捉后面那些寇匪,特别留意领头的人。朕要问他们!”君瑞说着,回头略略看了看身后的司徒碧,见他虽然有些脸色发青,衣服也破烂得不成样子,但是jīng神却依旧不错,也非常镇定,便冲他笑了笑,拉过那几个骑兵的其中一匹马来,让司徒碧上马。
“你跟他们先回去。”君瑞仰头对骑在马上的司徒碧说。除了司徒碧,哪里还有人敢于让帝王这样仰视呢?
“你呢……”司徒碧有些犹豫。
“去吧,朕看你也快撑不住了,回去让司徒瑾给你熬点药喝,好好休息休息,不然又得发热。若是又病了,我看你那弟弟非得又做出大不敬的事qíng来。朕得留在这里坐镇,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大胆子。”君瑞说着,拍了拍马背示意前来的骑兵护送司徒碧先走。马儿还没跑起来,便听到一声尖锐的箭矢破空的声音。
“啪!”君瑞手中的剑一挥,那只she来的箭立刻断成了两截。司徒碧回过头去看,只见山顶上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脸被蒙着,看不清面目,正手握弓箭紧盯着君瑞的方向,他的身后站着好几个弓箭手,但都没有上前,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人身后。
君瑞和那人默默无声地对视着对方,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君瑞脸色yīn沉地看过去,突然冷笑了一下,这一个冷笑,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狠厉,完全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王者的模样:“看样子,这个人就是指使这些人刺杀朕的罪魁祸首。”
两人对视一阵,在这种qíng况下身边的人都不敢有所动作。很快,大队人马越来越近。山顶那人抬眼看了看渐渐接近的队伍,慢慢又低下头,再次与君瑞对视。君瑞作为浴血沙场厉兵秣马而上位的帝王,很少有人能够如此镇定自若地和他对视,因为君瑞毕竟经历过无数的生死考验,经历过血的洗礼,眼神中带了yīn沉和决断,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而那人竟然毫无惧色地与君瑞对视,可见胆识相当过人。
但是慢慢的,那人的目光渐渐转到了骑在马上的司徒碧身上,抬手拉弓,作势要she。君瑞的神色变了变,夺过其中一名骑兵身上的弓箭,搭箭上弓,对准了山顶那人,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若是你敢she他,你立刻就会命丧huáng泉!
那人慢慢转头过来看了君瑞一眼,并没有动作,又是一番无言的对峙。可是突然间,从另一个方向有箭矢飞了过来,另人毫无防备,一下子she中司徒碧所骑的那匹马的马背上,马儿受惊,竟然一跃而起朝前方奔去!
受伤
司徒碧脑子里只有当时的一些片段,但是他却很难把那些片段拼凑起来。大概是因为当时的qíng形太过危险,又或者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实在无法再次集中jīng力了。于是他只知道马儿受惊朝前冲去后身后响起君瑞焦急而担忧的吼声,好像在命令身边的人追他回来,又好像在喊他抓紧缰绳千万不要松开,但是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声音也有些飘远了。不过幸好很快身后有马追了上来,不一会儿就有人飞身一跃跳到了他的那匹马上,从身后环抱住了他让他坐稳了,一双温热的手覆在他手上,抓住了缰绳。司徒碧突然感到很安心,但是很快就有剧烈的颠簸,好像世界翻了个个儿似的,一切又变得不清不楚了。司徒碧觉得从四肢百骸里透出一股子无力感来,身上突然感觉很冷,很疲倦,这种虚软的感觉让他的大脑都有些无法运转了,于是他暗自感慨,果然是撑到极限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卷入这些恼人的事qíng中来,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皇帝,若是当初没有发生这些事,现在恐怕又是另一番样子吧?这些纷乱的事qíng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像是溺水而亡的人一般,慢慢卷入了浓黑的漩涡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司徒碧梦到很多年以前的一些小事来。那时候他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先帝驾临江州视察,住在司徒家的大宅院里,同行的还有若gān个皇子,都是先帝带出来体察民qíng的。那时候君瑞就在那些皇子中间,看起来默默无闻的样子,却总是得到众人的jiāo口称赞,他的诗词学问学得好,武艺很出众,策论也学得不错,只不过xing格过于清冷孤高。甚至有人说,若非他xing格孤僻,大概比太子更出色,更适合做一个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