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什么?
难道我宁愿夏尔死吗?
我会这么想吗?
宁愿他死也不愿看着他被人折rǔ?
不不不!宁愿我被人侮rǔ,受百般的折磨,也不要让夏尔受这样的罪。
夏尔是将军,他是帝郎司最伟大的将军。应该被欢呼和崇敬所包围,应该受着景仰和爱戴。
满载着惊惧和悲伤的眼睛对上夏尔的视线……
“夜寻!”靠在安全地方的夏尔蓦然高叫起来,他挣扎着站起来,又绝望地跌倒,胸膛的伤口,绷出潺潺鲜血。
还不明白夏尔这一叫是为何,几滴温热的液体飞溅在夜寻绝美的脸上。
血……
我的?
“夜寻!”夏尔的高叫更为惨烈,象撕开了心肺的伤痛。
什么地方,在猛烈地刺痛?
夜寻回头,挡了敌人一剑。素堂抢过来,一把扶住他,单手击退疯狂涌来的敌人。
我受伤了……
快要抵挡不住了。
即使有师傅在,也无法保护我们。
全然不理睬自己的伤口,夜寻还在奋力顽抗。
敌人已经靠无数的死伤抢进许多步了。
退开一步,敌人就可以进入dòng内,到达夏尔的所在。
快不行了!
念头电光火石间闪过。
绝对,不能落入敌手。
杀戮使热血充斥了所有的血管。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羞rǔ后,怎么还有力量再重新面对被捕捉的结局?
夜寻轻笑。
我的尊严,我的骄傲,原来还不曾被封旗毁得一gān二净。
夏尔,让我再看你一眼。
夜寻转头,寻找夏尔。
剑就在手上,只要那么轻轻一抹……
我们一起走吧,既然你认为生命已经达到目的,鲜花已经盛开。
夏尔,我很高兴,这个时候有你在我身边。
虽然知道你我要失去生命,但在这个时候,我心中的畅快无法用言语形容。
象一直飘dàng的羽毛,终于落到地面。无论多泥泞的地,都是塌实的故乡。
原来这就是战争……
“不!”夏尔的声音qiáng烈冲击着耳膜。
夜寻却只微微而笑。
战争啊……
夏尔,你达也门的府邸可还安好?我曾经睡过的寝房,那洁白的纱窗还在吗?
岸边的梅花,何时重开?
如果还有机会。
如果真的还有机会,我们会如何地珍惜这个机会啊。
生命不该永远被悲伤和仇恨掩埋,对吗?
花这么多的时间去思考恨和仇,去思考以前的经历未来的崎岖,去思考对错与否,还不如认真地享受可以得到的一切。
爱和宠溺,值得珍惜和珍贵的一切。
如果还有机会……
达也门的府邸,离得好远。
王宫中那yīn森可怕的寝宫,为什么在此刻淡薄得没有yīn森的感觉。
依稀想起,封旗默然无言地为我穿衣。
原来这就是战争。
素堂察觉有异,大惊着扑上来阻止。
敌人失了顽qiáng抵抗的对手,加快侵入的脚步。
紧紧握着剑柄,就要轻轻一抹……
夏尔睁着眼睛,无能为力地看着一切发生……
“铛铛叮!铛铛叮!铛铛叮!”
淙亢国退兵的号令,忽然传来。
最紧急的,任何qíng况下一定要遵守的退兵令。
听而不即退者,视同叛国。
所有人的动作,在这瞬间猛然停止。
不但淙亢兵,连原本应该趁机追杀的素堂都愣住了。
放弃即手可得的胜利,淙亢兵退得快如旋风。
留下的,是一地的血迹。
花了这么多的人命,却放弃得如此轻易。
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已经横在颈边的宝剑斜斜掉在脚边。
夜寻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没有绝处逢生的喜悦,什么也没有。
夏尔扑了上来,他银色的长发已经凌乱,但远远比不上他思绪的凌乱。
一巴掌打在夜寻的脸上,夏尔大吼:“你疯了吗?夜寻!你疯了吗?”
夜寻挨他一掌,伸手搂住夏尔支持不住的身躯。
“即使被抓了,陛下一定会救你!为什么要自尽?”夏尔愤怒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