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述如此坦然承认了。沉星反倒是噎了一下。
不过,最后,他还是又语重心长道:“此事儿朕会想法子揭过去,总之你便是不要再提了。”
朱述默然片刻,最后就一颔首:“臣明白了。”
不管沉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横竖这个事儿……他也只能是真的:霍铁衣就是清白的,他就是被利用的,这件事qíng就要这么压下去,而不是继续查下去。
真相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霍铁衣不会有事儿。
朱述不由得有些悲愤,只是当着沉星的面儿,却是并不曾表现出来。
送朱述离去的时候,沉星又嘱咐一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qíng,也务必小心些。千万不要再闹出这样的事儿了。”
朱述深深看了一眼沉星,忽问道:“圣上难道是真心觉得摄政王是好的么?”
这话问得沉星动作一顿。而后沉星就反问:“你觉得呢?”
朱述也被问得一愣。
最后,朱述苦笑一声:“摄政王之心,轻易猜不透。未到了最后一步,谁又说得准?现在看着好,将来未必好。而且,臣只觉得,习惯了掌管天下之后,将来真到了放手那日,摄政王果真舍得?”
人xing本贪。
朱述长叹一声,便是要出门去。
“等等。”沉星却是张口叫住了他。
而后,就听得沉星道:“日后如何,朕固然不知。日后摄政王舍不舍得,朕也不知。朕只知,摄政王一日不曾露出那样嘴脸心思,朕便是一日敬重他,爱戴他。若非有他,朕如今早不知横尸何处了。哪里还有今日huáng袍加身之命?”
说来说去,也仍是那一句话:臣不负朕,朕不负臣。
朱述看着沉星,好半晌才一笑:“圣上英明,却是臣等糊涂了。”
只是,真的等到了那一日,会不会为时晚矣?
朱述心事重重的离去。
沉星也同样是心事重重:对方如此神出鬼没……显然也是有了得的高手。
这件事qíng他转头与卫泽和陆夜亭都说了。
朱述这里看来是查不出什么来了。那么就只能再去查那联名信上的人。
既是有联名,那么参与这个事儿的人,显然也都是牵涉其中的。顺藤摸下去,总归会摸到瓜的。
谢青梓倒是也不大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霍铁衣:“那既是如此,卫泽你说,大哥还需要jiāo出虎符吗?”
卫泽笑笑:“为什么不jiāo?”
这次是个好机会,错过,也不知再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谢青梓幽幽叹了一口气。
再早朝的时候,霍铁衣便是穿着他那一身御赐的宝甲上朝来。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儿,自己将头上的红缨盔取下来抱在怀中,而后单膝跪下去,将那头盔珍重爱惜的放下,末了才又拿出虎符来:“臣不才,年岁渐长,贪恋家眷亲qíng,再不敢出征去。故而,臣也不敢再收着这个虎符,辜负了圣上的期许!”
说着这话,霍铁衣双手捧着那虎符,珍重举过头顶去。那意思,便是请沉星取走那虎符。
这个虎符,代表着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代表着几十万的雄兵骠骑。
这样贵重的东西,竟然就被霍铁衣这么轻易的拿了出来,也轻易的就舍了出去。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的眼珠子几乎蹦落了一地。所有人都是看着霍铁衣,脑子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是霍铁衣的脑袋被马踢了?所以竟是不灵光了?
☆、第509章 嫌隙
只有卫泽和沉星心里比谁都明白,霍铁衣却是真心的。
再真心不过的要上jiāo这个虎符。
卫泽早就知道此事儿,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纵是心头早有准备,此时见了这样的qíng景,也是忍不住多少心生怅然。
将近十年了。
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离开了军中。
卫泽一言不发,神色也是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而沉星则是意外莫名。
他不知会有此事,所以意外得不得了。而且,再他看来这样的事qíng不过是个小cha曲,哪里又至于就要落到了这步田地?
故而仔细想想,这样的事qíng……他只觉得是无法接受。
“这是为何。”沉星几乎是迫切开口,语气之中难掩着急:“若是为了那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