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笑笑:“多谢圣上恩赐,只是臣与家人一道,更想去体验江南的小桥流水,且也不一定就会停留在江南。”
见他这样说,沉星越发沉默下去,点点头什么也没多说。
一时散朝。
散了之后,不少人都是纷纷来找卫泽。问的都是离去的事儿。
到了这个时候,倒是一下子就凸显出卫泽的人缘来:虽说平日里人缘不大好,可是……事实上却也没坏到一个在意的人也没有。
想着卫泽的靠谱,也有不少和卫泽没什么jiāoqíng的人一下子也是惦记着卫泽的好处来。
卫泽难得的,只觉得忽然有些受宠若惊来。于是他似笑非笑的道:“放心,若是他日再回来,我定会请诸位喝酒的。”
他这样一笑,倒是顿时就是让众人觉得压迫起来。
从宫中回去,谢青梓却是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见了谢青梓,他多少有些诧异:“怎的在这里?不在屋里?”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想你了。”
今日他进宫去说那些事儿,她嘴上不说,心里头多少也是想着卫泽只怕心里是不好受的。既是卫泽不好受,她作妻子的,自然是有责任要多关心卫泽的。
就算不能让卫泽开心起来,至少也可以陪着卫泽去一起度过这些不开心不好受。
谢青梓这么一句话,自然是让卫泽十分诧异,他低头看着谢青梓,末了缓缓笑了:“从今日起,我便是可以****陪着你,这下倒是不用想了。你说是也不是?”
谢青梓点了点头,末了她轻叹一声,然后伸手主动拉住卫泽的手:“你难受不难受。”
卫泽摇头:“倒是不难受。”
末了又笑说:“反倒是只觉得如释重负,心中一派坦然痛快。”
谢青梓见他似是真的不痛苦,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才笑:“我叫人做了荷花苏饼,咱们一起去尝尝吧。”
卫泽应一声,而后便是牵住了谢青梓的手往里头走。
沉星亲政的日子,就定在了初十。
这日卫泽便是又进宫去,算是最后一次上朝,再将手中的金印给沉星,从此之后金印在沉星手中,天下也在沉星手中。
如此一来,沉星这皇帝,便算是真正的皇帝了。
卫泽亲自将金印奉上去给了沉星。
沉星看着卫泽,却是握住了那金印,沉声威严道:“摄政王掌管金印这么些年,却是辛苦了。”
卫泽一笑,语气恭恭敬敬:“臣惶恐。只要无过,臣便已是心安。”
这样一幕,虽然之前想得是再寻常不过,可是事实上,这样的事qíng真看在了眼里,却是只叫人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悲壮。
是的悲壮。
卫泽如此说,便是只让沉星叹了一口气,而后就听得沉星道:“摄政王如何说这样的话?摄政王与江山社稷之功劳,辅佐朕之功劳,岂止是一个无过?摄政王之功,如同日月星辰璀璨,如同日升月落一般不可抹灭!”
“无摄政王,就无这江山社稷,无这江山社稷,又哪里有如今的百姓安泰?”沉星如此说着,声音越发激dàng高亢起来:“朕无以为报,只能以亲王之位酬之,寥以心安。”
“卫泽听旨!”沉星也不等卫泽推辞,就如此的高声命令道。
话已至此,卫泽也没什么好再多说的,故而,他就gān脆的跪下高声道:“臣听旨!”
“朕册封你为真武亲王!赐宝剑金鞭,宝剑护国,金鞭策朕!”沉星一字一句,皆是铿锵有力。
谁也没想到沉星竟是会如此——显然,沉星是早就想好了的。如今一一行来,故而才会如此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而然。
而谁也都没想到,沉星会给卫泽如此殊荣和权力。
宝剑本就是已经可先斩后奏,而金鞭,更是隐隐的有那么一点儿让卫泽有凌驾压制沉星的机会——若是有朝一日,沉星做得不好,卫泽拿出这金鞭来,那么便是随时能又当上摄政王!
这样的殊荣……别说本朝,就是李朝历代,也是没有的。
别的摄政王大多都是落个身死名败的下场,唯有卫泽如此荣耀离去!唯有卫泽!
卫泽饶是再怎么平静淡然从容,此时捧着沉星亲自放在了他手里金鞭和宝剑,心里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激dàng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