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就出了李泾叛乱的事儿。
唯独谢青梓没跟来。她想,或许是一次机会?一次和沈慎接触的机会。她是爱慕沈慎的。
可她又深深的觉得她自己是配不上沈慎的。
她想,哪怕最后沈慎娶了别人,只要不是谢青梓就可以。如果是谢青梓,她如何受得了?
所以犹豫几番之后,她将谢青梓和卫泽之间的暗度陈仓告诉了沈慎。也曾那么一瞬间,冲口而出对沈慎道:“谢青梓有什么好,难道我就比不上她吗?”
只是最后一瞬,到底是……一下子就失了勇气,那句话就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了。
她想,大概沈慎看上谁,也是看不上她的。
更何况……
心中的懊恼和失落,便是让她一下子说出了更加恶毒的话来。
接着她就看见了沈慎眼底的烟雾和抗拒来。
她的心里,登时如同被狠狠的扎了一扎,她láng狈而去,只觉得如同被扒光了衣裳扔在人群里一般的难堪。
她也是在那一刻才明白,大概就算没有谢青梓,沈慎也是看不上她的。她和沈慎,一个是天上的云,高山的雪,而另一个,却只是地上的尘土泥泞。
沈慎不会愿意被泥泞沾染,毁了自己的洁白。
所以,她纵是仰慕,却是不敢叫旁人知晓,更不敢叫沈慎知晓。
她只能,就这么默默的将这些爱慕痴恋压下去。她想,嫁给李润那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都是地上的尘土泥泞,本就是一路人,自然更谈不上什么配不配得上了。
沈慎效忠李泾的时候,她曾仔细想过到底最后谁会赢这个问题。
虽是她在京城,但是……她却是盼着李泾能赢的。若是李泾赢了,至少沈慎便是风光了。而卫泽则是只能沦为阶下囚。
要怪,只能怪卫泽对谢青梓太好,也只能怪卫泽偏要护着谢青梓。所以,她连带着卫泽也是一同怨恨埋怨上了。
她也曾想过她和李润成亲之后的qíng形。大概也是个互相怨怼的场景。
她心里很清楚,一开始李润是看上了谢青梓的。最后退而求其次,才会定了她。
故而,说出退亲的话时,她才会那样的决绝。
可没想到李润居然会那般。
李润说得认真,她也听得认真,那么一瞬间,她是被李润眼底的真诚打动了的。
一瞬间的动心,加上一时的虚荣心,她便是鬼谁神差的应下了李润的求婚。
其实她本该不答应的,如此一来,才不会被发现她原早就不是完璧之身的事qíng。
只是,她鬼使神差的明知道那是个深坑,也是一下子的跳了下去。
于是最后果然就被抓了个现行。
李润发现的那一刹那,她心里慌得像是揣了一个兔子,说不出来的惴惴不安。
而且那兔子,还在心里不停的蹦跳,更让她心跳得飞快,难受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润愤然而去,她想伸手抓住李润,留下他慢慢解释。
只是却只拽下了一片衣角来,李润到底是走了。
李润走后,她一人在偌大的喜房里呆呆坐着,半晌才哭出声来。那一刻,她也是想过要不死了一了百了的。
否则事qíng闹大了,又该怎么办?谢家的脸面丢尽了,她也是同样再也没有脸面抬头见人的。
而她和李润,则是也没有和好的可能了吧?
想着方才李润bào怒的样子,她便是觉得,若是当时李润手里能有一把剑或一把刀,那么此时大概已是血溅三尺的qíng形了。
而且即便是现在李润没有那般,她想大概一会儿就该有人来遣送她回谢家了。
不少今晚就是明日一早。
最后她就这般的在喜chuáng上枯坐了一夜,等到了天亮。衣裳也是穿戴得齐齐整整。就算被遣送回去,或是要寻死,也不至于太没体面。
然而叫人意外的是,却是并不曾等到人来找她,甚至连过问一声的人也没有。
倒像是李润虽是愤然离去,却是并不曾对旁人吐露一个字。
就这么又等了等,最后始终也是没有任何的qíng况等来。
于是她就忍不住的活泛了心思。
李润那样làngdàng不羁的人,或许是根本就不在意这样的事qíng呢?或许……
虽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但是但凡有一丝丝的可能xing,她到底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丝的期望来,且更是……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