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这头为了衡阳公主的宴会高兴呢,那头沈家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沈慎今儿在谢家被谢青梓冷待了一番,心头自是不痛快,又听说有人要给谢青梓说媒,便是越发的心头不得劲儿。只是当天夜里沈老爷回来得晚,便是也没能说上话。
是以第二日一大早沈慎便是去了主院寻他父亲。
沈老爷沈鹤至见着沈慎,倒是还有些诧异:“今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而且不去书院么?”
沈慎摇头:“书院晚些去也无妨,不过是寻老师问些学问。倒是有一件事qíng,我想与父亲商议。”沈慎如今年岁不大,可是往那儿一坐,倒是也颇有些气度,倒是让人不由得没法拿他当个轻狂焦躁的少年郎。
沈鹤至一面喝粥一面笑道:“什么事儿竟是值得你这般的严肃?倒是真真儿的奇了。”
沈慎抿了抿唇,严肃的看了一眼陈姨妈,而后这才又看向沈鹤至,起身朝着沈鹤至深深一拜:“儿子恳请父亲请人去谢家提亲。儿子想娶青梓为妻。”
沈鹤至喝粥的动作登时便是顿住了。而后眯起眼睛看住了沈慎,良久才搁下筷子淡淡道:“你先起来,我再与你说。”竟是一副认真商议的语气。
陈姨妈在儿子丈夫跟前,有心想说两句,可是觉得气氛凝重,倒是又不敢随意开口了。
沈慎只得起身,重新又坐下了。只是心头却是微微一沉,只觉得此事儿怕是不似自己想的那般容易。父亲他,必不会轻易答应。
果不其然沈鹤至便是笑道:“你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哪里需要如此急躁?再说了,你明年若是中了进士,那这事儿就更不用担心了——”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慎不由得沉了脸:“可是母亲与父亲说了什么话?所以父亲竟是想反悔?”
“你日后是要入朝为官的。”沈鹤至叹了一口气,态度也不qiáng硬,似乎并不对沈慎的态度在意,只是柔声劝道:“你可知妻族对你的重要xing?就算撇开这个不说,青梓她根本不是谢家血脉,这门亲事自然要重新考虑。毕竟这是大事,不能糙率。等你考上进士,到时候必有许多世家大族拉拢与你,不管权贵也好,还是朝中砥柱也好,还不是任由你挑选?何必急于一时?到时候遇到更好的——”
“在我眼中,天下女子没有比青梓更好的了。”沈慎断然打断了沈鹤至,目光深邃沉静,面上是不容反驳:“此生我娶妻,必是青梓。除了青梓之外,管他是谁,哪怕是公主,我也不娶。若我考取进士便是要和青梓失之jiāo臂,那我便是——”
沈鹤至便是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你便是要如何!孽子,你便是要如何!”
沈鹤至动了真火,陈姨妈吓了一跳,同样也为儿子的不懂事儿气恼不已:“你满口胡说什么?!”
然沈慎却是巍然不动,丝毫不被这样的怒火震摄,平静的将话说了下去:“那我便是不考这个进士也罢。”
沈鹤至满腔怒火像是迎头遇上了一盆冷水,诡异的便是陡然熄灭了。他只是荒诞的看着沈慎,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疯了。
☆、第57章 何以结恩qíng
沈鹤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疯了,可是沈慎倒是觉得自己很是正常。他甚至还又胆大包天的又重复了一遍:“既是如此,若是不让我娶青梓,我便是不会再去参加考试了。纵然你们将我绑去考场,我胡乱答题,你们也是拦不住。”
还真是拦不住,沈慎自己不想好好考试,谁拦得住?
沈鹤至好半晌才带着满腔荒谬问沈慎:“你就那般迷恋那丫头?她有什么好,竟是将你迷得神魂颠倒?”
沈鹤至不明白,陈姨妈同样也是不明白。
沈慎自己却也是不愿意多说,只执拗道:“请父亲差媒人上谢家提亲罢。”
沈鹤至拍案而起:“孽子,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谁?既是如此,那我也将话放在这里,你若能考上进士也就罢了,我答应你这个条件又如何?若你考不上,那你还是趁早死心吧!沈家也不指望你传宗接代,你就算一个不娶又如何?”
沈鹤至又瞪了一眼陈姨妈:“你教的好儿子!你那妹妹教出来的好女儿!”
陈姨妈莫名其妙被训了一回,登时眼底几乎是都有眼泪了,当即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回头看住沈慎,便是忍不住就将火气发了出来:“你如今大了,翅膀倒是长硬了,那丫头就是长得好看,你就至于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