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动作倒是让他看见了谢青梓手腕上的镯子,他挑眉赞了一句:“好别致的镯子,以前却是从未见你戴过。”
谢青梓倒是没想到卫泽竟是连她身上的钗环他都有细细留心,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他细心还是该说他在意自己,最后只哭笑不得:“嗯,这镯子是陆夜亭给我的,今儿才给的。据说是他自己做的。”
“原是这样。”卫泽了然点头,倒是再没更多评价。
倒是谢青梓想着陆夜亭说的那些话,不由自主摸了摸脸颊,而后问了卫泽一句:“你觉得我和陆夜亭长得像吗?”
谢青梓这样问,卫泽哪里还有猜不到的?不过也没多问,只略略一颔首:“倒是的确有几分相似。”
谢青梓听着这话,便是又摸了摸脸颊。最后只看了一眼卫泽,轻声道:“那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和陆夜亭真是兄妹。毕竟长得如此相似,还出生日期那般相近——”
“那你觉得呢?”卫泽只不说自己的意见,反倒是问谢青梓。
谢青梓心头却是茫然,她苦笑着将陆夜亭和她说的那一番话说了。末了才又道:“若他是我亲哥哥,倒也算是好事儿。”
能找到亲人,自是好事儿。
而陆夜亭虽然年纪还小,可到底也是男子。真到了谢昀要将她如何的时候,陆夜亭出面却是再好不过。
心中一动,她脑中不由得浮出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来。她看了一眼卫泽微微蹙眉:“可这事儿未免太过巧合。你说,会不会是早就设好的局?”
谢青梓这话让卫泽蓦然闷笑出声。“怎么这样想?”
“我有拜托义祖母帮我寻亲,可毕竟过去这么多年,想来也是无从查起。你说会不会因为没查到,所以他们便是寻了陆夜亭来冒充——”谢青梓自己说着说着倒是越发说不下去了。
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过荒诞不经了。
然而卫泽却仍是没有评判的意思,反倒是笑笑:“若真如此,那你也只管受着就是。陆夜亭对你不错,只是他说的话谁也暂且不能辨别了真假,所以……你先只看着就是。也别急着下结论。”
谢青梓应了一声,倒是觉得和卫泽说了一番话之后心里好受多了。
至于那些烦心事儿,倒都暂且的放在了一边儿去。
不过卫泽说的法子,倒是个好法子。任凭陆夜亭怎么样,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她只管看着就是,慢慢分辨也不迟。
谢青梓犹豫片刻,又对卫泽道:“陆夜亭是什么来路,以前是做什么的,能查出来吗?他和霍大哥——”
不等谢青梓说完,卫泽就笑起来,而后摇头:“这事儿铁衣已经是拜托过了。等我查出来后,再告诉你们。”
“别叫陆夜亭发现了。”不然他必定是会恼。谢青梓忍不住又嘱咐一句。
卫泽闷笑:“这还不确定是不是你哥哥,你倒是关心起来。”
谢青梓嗔了卫泽一眼:“怎么就不是我哥哥了?他如今是陆家人,自然也是我哥哥。”只是一个是义兄,一个是亲兄,唯有这点区别罢了。
卫泽走后,谢青梓便是叫了荷香过来吩咐:“去将从前表少爷送给我的那些东西都取出来,仔细的装好了。明日一大早,便是叫人送去大理寺还给表少爷。”
既是打定主意要和沈慎表明态度,那么自是不能拖泥带水。昔日恩qíng是昔日恩qíng,而如今的沈慎……却已经是让她再难心软。
换做从前,她或许这么做还有些歉然。毕竟是她喜欢卫泽在先,从而辜负了当初的婚约。可是现在,她却是觉得庆幸:幸而竟是没嫁给沈慎。
这样的沈慎,着实也是叫人觉得害怕。
荷香听了吩咐,倒是沉默了好半晌:“那可不少东西。”
“你们多熬会儿夜,连夜收拾出来,一早就送过去,别耽搁了。”谢青梓叹了一口气,想了一想之后,又道:“荷香,你明儿亲自去跑一趟。再替我带句话,就说,从前婚约,恕我竟是不能遵从,不管真假,婚约都是作罢。若他惦记着从前qíng分,此事儿便是到此为止。若是真要qiángbī与我,出谢家大门的只是一具尸身!”
谢青梓这话说得决绝,倒是显得格外的冷酷和狠戾。
荷香悚然一惊:“主子何必说这样的话——”沈慎就算没卫泽好,可也犯不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