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铁衣憨厚一笑:“圣上都看出来了。”他一句辩解也没有,可偏偏如此,却是显然更叫圣上欢喜。当即连连点头:“甚好,你们兄妹都是知恩图报的,朕看着心头也是欣慰。这样罢,既是青梓你如此想,朕也可将那封号给那谢家原本的嫡女。”
顿了顿,圣上的神色又猛然的沉凝下来:“不过你可想好了。那是个县主封号,不仅尊荣,更是有品级和俸禄,那可是旁人求不来的东西。你其实自己做了县主,也并非是不能帮她。也大可不必非要如此的。”
谢青梓却是心头主意早就坚定,当下只凝声道:“圣上放心,青梓绝不会后悔。”
若用一个县主之位,换她以后的心安,她自是愿意的。
谢青梓如此,圣上便是点点头:“如此你去吧。不出明日,册封的旨意必到。”
谢青梓闻言大喜,忙磕头诚恳谢恩:“多谢圣上成全。”
“你这般知恩图报,朕又怎么能不成全?”圣上笑一笑,摆手只让他们退出去了。毕竟今儿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些,而是另外还有事儿的。
于是霍铁衣和谢青梓便是忙告退。
卫皇后放心不下霍铁衣的伤势:“你好好养着伤,可不许逞qiáng。不拘如何,总归是伤,不能马虎了。”
圣上这才想起这一茬来,诧异看了一眼霍铁衣:“铁衣不是受伤了么?怎的竟是逞qiáng了?”
霍铁衣笑了笑:“不过是中了一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在边关,最严重的时候,比这个可吓人多了。也不过养几日就算了。”
说完这话,霍铁衣和谢青梓也就退了出来。
☆、第299章 心恨
从卫皇后宫中出来,走了好长一段之后,谢青梓这才蹙眉问道:“以前果真受过比这个还严重的伤,竟也是只能休养几天么?”
霍铁衣登时就笑了,伸手替谢青梓将有些没戴好的风帽戴好,轻描淡写道:“自不可能如此。不过也不会休养很久就是了。此番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圣上知晓我的辛苦罢了。“
说白了,也就是邀功和博宠。
谢青梓张了张口,好悬才将那一句“原来大哥也不是什么真憨厚的。”话咽下去。
霍铁衣却是一转头问起陆夜亭来:“你今日决口不提夜亭,是他自己的意思?”
谢青梓就知道霍铁衣必然是要问起这个事儿的,当下便是一颔首,轻声道:“哥哥不愿意回霍家。他说,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魂。既是入了陆家的大门,他就是陆家的子孙了。再和霍家相认,不过也是让陆家难为罢了。所以,倒不如不提。”
顿了顿,她看着霍铁衣陡然黑青的面色,轻叹一声宽慰道:“哥哥这般也不全是因为与大哥你之间的嫌隙,我瞧着更多还是不愿意让陆家那头为难。而且,哥哥的xing子你也是瞧见了的,让他在陆家先呆着,或许更好些。至于别的……血缘之qíng在那摆着,大哥也不必太过介怀。难道不相认,他就不是我们的亲兄弟了?”
当然,这话也就是宽慰霍铁衣的。以陆夜亭对霍铁衣的成见,加上没有公开是兄弟这一层,只怕霍铁衣要想和陆夜亭亲厚起来,也是艰难异常。
只是这话却不能跟霍铁衣说的。
而她这一番话,显然也是让霍铁衣放心了几分,最后霍铁衣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话却是有道理。”昨儿陆夜亭发的那一场火,甚至伤口都是离开了,却是叫他也不敢再勉qiáng陆夜亭什么。
唯恐做得过了,连缓和的机会都没了。
不过,对于昨儿的事,霍铁衣却也有话要解释:“我的确是没收到什么信。并非是不愿意去找寻你们。当年……我受伤之后曾经发过烧,醒来之后许多事qíng都不记得了。不过的确也是我的过错,才让你和夜亭在外头流落这么多年——”
霍铁衣说得轻描淡写,谢青梓却是猛然就感觉到了其中的凶险来。几乎是一下子就有些心疼起霍铁衣来:“大哥也不必如此自责,当年那时候你也才多大?怪只怪当初事发突然,而……君恩难测罢了。”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声音极轻,顷刻之间就被chuī散在了风里。
霍铁衣也听见了,轻叹一声,“我是大哥,自也有我的过错。他恨我,也是应当。不过信的这件事qíng,我会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