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这样不客气的语气,以及这样的说法,莫名就让卫王妃觉得卫泽是什么都知道了。
卫王妃背脊微微有些发寒。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卫泽到底没敢发作,可见是害怕的。当即又忍不住的笑了一笑:“好,都听你的。”
说完这话,便是带着卫晟笑着离去了。
看那架势,倒是心qíng颇有些好的。
卫泽微微眯了眯眼睛,手指却是不自禁的收紧了。
有些人,死到临头兀自不知,不知该说是可怜还是该说其狂妄。
白墨低过来禀告:“已是找到了量尺寸的人了。只是他却是一口咬定是霍家那边的工匠弄错了。”
“带过来。”卫泽心qíng不好,语气就更是冷漠。饶是白墨看惯了,此时也是心头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一时人带过来,卫泽扫了一眼就发现对方还是府中的老人了。当下不由一笑:“我倒是低估了你们的忠心了。”
这话一出口,登时屋里所有人都莫名打了一个寒噤。
“世子爷,这事儿真的错不在奴婢,奴婢递过去的时候,是没有半点错的。”那老嬷嬷哆哆嗦嗦的辩解了一句,只是到底有些气弱了些:“当时还有小丫头们跟着,不信问那些小丫头们便是知道。”
“无妨。谁错了不要紧。”卫泽轻笑一声——这次倒是真的笑了,甚至语气里都是有那么几分愉悦的意思。
可是卫泽这样一笑,所有人都是莫名觉得更瘆得慌了几分。
卫泽却是已经收敛了神色,只淡淡道:“这件事儿总不能怪到霍家去。故而,错在卫家,明白了?若是不愿意认错,那就不必留在卫家了。卫家不需要这样的奴才。”
卫泽这么一句话一出口,真真儿是屋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句大气也不敢出了。
作为主子,卫泽都这样说了……做奴才的还能怎么说?
而卫泽这一招,也着实是一针见血,丝毫没给人再多余挣扎的余地。
卫泽摆摆手:“带下去吧,先关起来,等过了这两日,我再带着人去赔罪。”
赔罪,向谁赔罪?自是霍家了。这件事qíng不管最后怎么解决,霍家那头,谢青梓那头都是心里头必然会不舒服的。
所以,这也是他为何说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错在卫家。
白墨便是麻利的将人又带了下去,亲自送去关起来。为了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故而白墨也不敢随便找人守着,而是叫了信得过的人:“务必将人看好了,一点油皮也不能掉。不管谁来要人,都不许jiāo出去。”
末了又看了一眼那老嬷嬷,“啧啧”了两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是敢在这样的事儿上动手脚。这下可好,你那背后之人看她保不保你?”
白墨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对方是吓成了什么样子,只是笑着走了。
那老嬷嬷也的确是吓住了,站都站不稳了,几乎是摇摇yù坠。
卫泽这头等来了一波浩浩dàngdàng的工匠。
卫泽直接就将难题扔了过去,却没说还有备用方案,只是道:“明日早上之前弄好,不拘用什么法子。若弄不好……”
卫泽笑笑,没再说完。可是作为锦衣卫所的指挥使,统领整个锦衣卫的人,这样的一派架势可不是更能吓唬人么?
如此一来,甚至本来就该再辩解两句的,可是这倒是好,谁也不敢再辩解一句了。
卫泽吩咐完之后,倒也是能放下心来,就这么gān脆的去睡了——明日一大早还要起来筹备,下午得去迎亲,自是不能这么等着。
在卫泽看来,自是没有别的事儿能比这个事儿重要。
一想到明儿谢青梓便是彻底是他的了,卫泽甚至都还有几分激动,以至于即便是躺着了,也仍是亢奋得迟迟睡不着。
一转眼便是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
卫泽一睁开眼睛,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如何了?”
问的当然就是chuáng榻的事儿。
丁卯一脸倦怠,却是又带着喜意:“已经是马上要收工了。宫里的匠人到底是不同。”
“若这点本事也没有,那他们如何混得下去。”卫泽也不见有半点意外,仿佛笃定了本就该如此。
只是,卫泽笃定他们做得出,可那些匠人也是几乎将头皮挠破了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的:chuáng榻本来就只差那么一点尺寸,他们连夜拆开来,将chuáng榻改得窄了二指宽,这才放下了。因改的都是连接的机括处,故而再拼上,倒是也并不曾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