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虫眼……“那样好的料子,虫眼肯定也不可能是现在随便能弄上去的。”卫泽失笑解释一句:“我就是再能耐,也没法子临时弄上去个虫眼子。”
不过,忽悠做家具的匠人偷换了木料却是轻而易举的——只是没想到匠人这么狠,竟是还换上去一块有虫眼的木料。
“镜子这个事儿,你又是如何做到的?”谢青梓心头也是纳闷:“林家二太太一直说是在家中还好好的——”
“一路坐轿子过来,难免颠簸。用了些手段,用力一颠,那镜子便是裂开来。”卫泽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便是最后一笑:“这样的事儿自是有人去想去折腾,我也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谢青梓也就没再纠结此事儿。只是说起沉星:“说起来,沉星也不知在宫里可适应。”
“自是没什么不适应的。姑姑一切都会安排妥当。”卫泽笑笑,伸手拿过梳子,将那一把乌黑的头发握在手心里,而后就这么轻柔的替谢青梓梳头。
谢青梓看着镜子里卫泽认真又面带温柔的样子,心早就化成了一汪chūn水。唇角悄悄的往上一翘,她几乎是忍不住的露出笑容来。
“明日事儿多,你也不许太过cao劳。”卫泽又嘱咐一句,到底还是觉得不放心,心头想着明日还是嘱咐几个丫头一声才是。
“府里的事儿,咱们也不必太过cha手,大面儿不出错就成了。横竖……”卫泽缓缓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咱们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这个卫王府,从根子上就已是烂了。他……早已是不想要了。
他虽是不知卫皇后与谢青梓说了什么,可总归也能猜到几分。他是不愿谢青梓在这个上多费心思的。
谢青梓动作一顿,轻声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只转身抱住卫泽的胳膊,将脸颊贴在他的胳膊上,“知道了。”
第二日,卫泽作为王府世子,自是要招呼宾客的,故而也是起了个大早就往前院去了。
谢青梓看着卫泽这样,倒是还有些担心。想一想今日他们父子二人是要在一处一直呆着,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儿。
她是唯恐他们二人会闹出什么不痛快来的。
而谢青梓这头也是打扮妥当去了卫王妃那儿。
卫薇今儿便是跟着谢青梓打下手,这个事儿是先前就说好了的。
到底是儿子娶媳妇,不管对这个媳妇满意度有多高,反正也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的。心qíng一号,自是对旁人的态度也是好了不少的。
就是许多事儿卫王妃是不肯jiāo给她办的,故而谢青梓倒也是乐得轻省。
谢青梓唯一要做的,也就是招待好亲眷里头的年轻姑娘们罢了。
不过都是来做客的,谁又乐意给主人家添麻烦?故而也是省心。
一晃眼便是到了中午,谢青梓便是听见有人问了一句:“不是听说府上添了个三少爷?王妃怎的也不趁机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谢青梓定睛瞧去,却是不认识。
陆老夫人便是低声与她解释:“那是北靖侯的夫人。”
这么一说,谢青梓便是恍然大悟了。
北靖侯夫人和卫王妃素来就是有嫌隙的。北靖侯夫人这么问,故意给卫王妃添堵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
却不知是和沉星没有没什么关系了。
谢青梓看了一眼北靖侯夫人,犹豫片刻便是迎上去,在卫王妃发作之前笑道:“今日是二弟的大喜日子,倒是不提这个。一个小毛孩子有什么好说嘴的呢?等到回头,我领着三弟上门去给您请安去。”
谢青梓姿态如此低,倒是让北靖侯夫人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到底是笑了一笑:“既是如此说,那就听你的。”
北靖侯夫人如此好说话,倒是让谢青梓也同样意外。四目相对,两人皆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这头差不多的qíng绪,登时倒是不由对视一笑,忽生出几分好感来。
谢青梓其实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北靖侯夫人的目的罢了。倒是没想到会这般。
当然,北靖侯夫人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倒也是可见她也不过就是想让卫王妃不痛快罢了。
既是如此,谢青梓登时松了一口气。
用过了午饭,卫晟便是出发去接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