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卫泽又忍不住笑了,而后颇有些意味深长:“倒是颇花了些心思。”
沈慎只当是没听出卫泽的意味深长,只是笑笑:“的确是花了不少的心思。毕竟,也是主上第一个侄儿。”
最后,沈慎又捧出了一对银镯子来:“这对镯子上坠了朱砂,还有láng牙,说是小孩子戴着最是能压惊辟邪。”
这个倒是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这份心意却是显得十分难能可贵:如此费心,可见李泾的费心和重视程度了。这样一来,难免也就是……让人更是多想了。
卫泽就没忍住挑眉多想了一点儿。
李泾这样的做派,分明是在跟太子示好。
若说里头没有什么图谋和缘故,那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太子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慎,而后微笑加深几分,伸手亲自接过了那对银镯子:“你回去替我多谢二弟费心了。”
沈慎笑着应下,又和太子寒暄几句。
太子看一眼卫泽,也是十分识趣的就说自己累了。
太子既是这样委婉的送客,沈慎和卫泽自然也不可能多留。当即二人都是退了出来。
出了太子宫之后,卫泽就让人送沈慎出宫,自己则是去圣上跟前复命。
圣上让他跟着过来,无非就是为了监督太子和沈慎罢了。
毕竟,李泾这样非要叫沈慎见一面太子……是人都会多想。
☆、第389章 再相逢
卫泽一个字也没隐藏,就这么的将太子宫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的转告了圣上。
圣上听完沉默了片刻,末了又看卫泽:“你怎么看?”
“无事不登三宝殿。”卫泽言简意赅,也并不担心自己这话说得过了。若说以前他还要考虑太子那边,而现在有了沉星的存在……却是什么也不必再考虑了。
他已选定了将来要效忠的人。
而那人,绝不是太子。
圣上听完卫泽这话,又沉默良久:“你觉得是所为何事?”
“倭寇,或是想联手罢。”卫泽仍是毫不掩藏自己的猜测,而每一个猜测这般说出来,都是只叫人觉得听之心惊。
卫泽顿了顿,最后又道:“不过,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过是臣的臆测。”
圣上不置可否一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是不是臆测,要不了多久就见分晓。”
顿了顿,圣上仿若是下定决心一般:“中秋之前,朕要将沉星的身份确认下来。若是没有证据,捏造也行。只要能说服旁人。”
事实上,自从上次滴血之后,圣上对沉星是自己血脉已是深信不疑——滴血认亲是不会作假的,而还有那长相肖似的容貌……
明显就不可能作伪。
只是他深信不疑还不够,还需要证据来说服天下人。
圣上说得如此明显,卫泽自也不可能不明白圣上的意思,微微有些诧异的同时,反倒是因为这个燃起了一股热切斗志来,“圣上放心。臣必定竭尽全力。”
“不,竭尽全力不够。不管什么手段,你必须办到。”圣上摇头,只是掷地有声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而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朕的时间,不多了。”
然沉星却还小。
饶是一国君主,在此时也是生出一股无力来。
卫泽郑重单膝跪地:“臣明白了。”
圣上既是有意,作为卫家人,作为卫皇后的靠山,作为沉星的靠山,他没有不拼一把的道理。
天下将乱,群雄妖魔皆起,那么就看谁的手腕更qiáng硬,最后能做那个翻手云覆手雨的盖世英雄罢。
作为男儿,谁心胸中又没有一腔热血?从前不过是只觉得谁做那天下之主都无所谓。可现在……他是想要争一争的。
凭什么,卫家人就该做那刀俎之下的鱼ròu?
凭什么,姑姑那么多年就该承受这母子分离之痛?
凭什么,他卫泽就要臣服于那些叫他厌恶之人的膝下!
关于此事儿,卫泽思来想去,还是与谢青梓透露了些许。不过并不曾提起过多,只说最多中秋,沉星怕是就要回宫里去了。
谢青梓自是又惊诧又欢喜:“那倒是好事儿。娘娘知道了必是高兴。”
“嗯。”卫泽看着谢青梓欢喜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笑了:“你看着比姑姑还高兴三分。”谢青梓的心地到底是善良的,善良得叫他都是忍不住心生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