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连喊三遍,之后霍铁衣这边的人也都是跟着高声呼喝起来。
一时之间,这样一句“贼子已死,还不投降”的话这么齐声喊出来,几乎是穿云裂石,犹如万鼓齐奏,犹如千军万马齐齐奔腾,登时叫大地都是震颤,叫敌人更是为之胆寒。
卫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要这样的效果。若是没有这样的效果,对方怎么会从心底被压制住,从而生出怯懦之心?再从而只能投降臣服?
战场上,惯用的就是这样的手段。但凡有优势,大声喊出来,这么喊几句,就算不能叫对方真投降了。总归也是影响士气。
不过这一次么……看着那人堆里躺在地上的已经蒙上了尘土的金甲,卫泽嗤笑了一声。
李淳到底是太大意了些。若换成是他,他必是不可能出现,除非是尘埃落定。要知世上从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儿,不管是如何,总要防备着些。
若是今日李淳不是按捺不住的非要过来这一趟,他纵然是再怎么弓术了得,纵是再怎么臂力超人,那也是无济于事。
只可惜……
大概李淳到死都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败在了何处的。
李淳大概是到死都是不甘心的。
卫泽将伤口包扎好,就匆匆对霍铁衣嘱咐:“我去内宫,你来收拾这头的烂摊子。”
李淳已死,这头倒是再无什么可顾虑的,当即卫泽也就不再挂心这头,而是开始忧心谢青梓了。
毕竟熬了这么久,谢青梓也不知还能不能撑得住。
霍铁衣也是担心谢青梓,当即应一声:“你只管去就是,这里有我。”
李淳一死,这里剩下的人自然是再无半点的威胁力。也不过就是琐碎事qíng罢了,霍铁衣做惯了这样的事qíng,更是觉得轻车熟路。卫泽去后,他便是只让人开了宫门,一骑当先杀了出去。
外头的人却是连反抗似乎都是疲软的。纵然有一部分硬骨头,可是更多的人早已失了反抗之心,没了士气再战。
毕竟李淳都死了,他们还为谁战?
这样的念头,足以击垮所有的信念和坚持。
霍铁衣最后杀到了李淳尸身之前,看着李淳死不瞑目的样子,gān脆一刀将李淳的头也是切了下来,提在手中振臂高呼:“李淳已死,尔等还敢反抗焉?!”
霍铁衣这一句话中气十足,几乎是压过了所有声音。更是仿佛在这里连回声都是在响。
战鼓擂响,却是只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战斗。
但凡不肯投降的,其实都是心知肚明再无活路的人。毕竟,今日在里bī宫,事后秋后算账起来,新帝也好,卫泽也好,霍铁衣也好,谁又会网开一面呢?
这些霍铁衣也同样是清楚,故而杀起来便是更无半点手软。
随着月色渐起,随着光线渐暗,霍铁衣几乎是速战速决,不过一两刻钟就将叛军全都一锅端了。
而卫泽此时也才堪堪到了栖凤宫罢了。
栖凤宫门口仍是挂着白。
卫泽抬头看了一眼,脚下便是忍不住一顿。旋即抿了抿唇角,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谢青梓一直都在等着卫泽。
此时卫泽进来,也不用宫人禀告,她一眼就先看见了卫泽。而后便是起身迎了上去,也不等卫泽开口,她就握住了卫泽的手,轻声问道:“如何了?可解决了?”
卫泽反握住谢青梓的手,牢牢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几乎是有些贪恋和汲取温暖一般。
不过他也并不曾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应了一声:“嗯,已是解决了。”
卫泽语气甚至都是淡淡的,轻描淡写得仿佛不过是说了一件小事儿。丝毫不觉得这件事qíng意义重大一般。
谢青梓觉出卫泽的qíng绪似是有些不对劲儿,而后便是也没再多问半个字,只轻声道:“要不你去给姑姑上柱香罢。”
卫泽应一声,拉着谢青梓走进了灵堂,而后才又松开时候,穿过了仍是在跪灵的妃嫔们,也不用宫人,自己取过三根香在蜡烛上点燃,而后才撩了袍子跪下,轻声开口:“姑姑放心,我已是手刃仇人。”
这么一句话,听着竟是有些没头没脑的。
卫泽却是再无半句多余的话,只是磕了三个头,伏在地上好一阵子,这才又直起身来,只是却是没有再起身,反倒是就那么直挺挺跪着了。
谢青梓多少明白卫泽的意思:这是要给卫皇后跪灵的意思。作为侄儿,卫泽给卫皇后跪灵是天经地义,卫皇后一手将卫泽养大,卫泽更是该在这里长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