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或许人就是经不住念叨,这头她刚问过林语绯没多久,那头林语绯竟也是真过来了。
林语绯一脸的惊惶,看见了卫泽倒是面上几乎放出光来:“我听说竟是开战了?怎的如此猝不及防?”
谢青梓在旁边冷眼看着,倒是忍不住想:若她是男子,定是会忍不住的怜惜林语绯吧。这样一个美人,做出这样楚楚可怜的神色来,简直也是叫人无法不心生怜惜。
谢青梓看着林语绯还要再说,而后她便是又笑着抢先道:“是开战了,不过猝不及防也谈不上。这事儿本就是显而易见的。怎么德惠夫人竟是不知道么?”
既是知道,这样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谢青梓的意思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卫泽听得分明,而后不由得一笑。
林语绯抿着唇,叹了一口气:“知道是知道,却是没想到如此猝不及防。竟是有些吓了一跳。”
“有什么好害怕的?”谢青梓反问一句,面上却是笑吟吟的。还没等到她将剩下的话说完,李素倒也是过来了。李素一身墨衣,还是男人的样式。看着却是清慡又方便的样子。
李素大约是听见了方才那话,也是一声笑:“怕什么?摄政王的部署万无一失,必然是我们大获全胜。”
李素看了一眼林语绯,唇角含笑,话里却是藏着刀子:“德惠夫人真害怕的话,就不该回京城来。那边那样安稳,岂不是再好不过么?”
谢青梓闷笑了一声。
林语绯斜睨了李素一眼,旋即淡淡道:“话是这么说,不过回来与否,却不是我能做主的。”
说完这话,林语绯又看了卫泽一眼,颇有些质问的意思:“摄政王难道就这么看着我被奚落么?我是为何才会如此——”
“都住口罢。大敌当前,这些琐碎小事儿着实不值一提。”卫泽应林语绯的要求,如此说了一句。而后看了一眼谢青梓,嘱咐宫人道:“惠华夫人身子还没好,再加一个炭盆罢。”
这样的天气,原本一个炭盆就够,再加一个势必是有些热的。故而……卫泽为了谢青梓一个人,却是等于直接就让其他的受罪了。
旁人也就罢了,就是沉星也是十分的体贴谢青梓的。唯独林语绯看着,却是只觉得有些心里膈应——这是做给谁看的呢?
李素偏还故意的笑了一声:“都说摄政王冷硬心肠,却没想到竟也有化成绕指柔的样子。惠华夫人好福气。”
谢青梓腼腆一笑,不过心里头却是有些微妙。
也不知道李素这样真心实意的说着这话,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微妙滋味。
但是这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就负责腼腆笑笑也就罢了。
林语绯也是酸溜溜的叹了一声:“是了,惠华夫人却是好福气,比起我等命薄之人,也不知qiáng了多少。”
沉星听着大概是有些聒噪,就出声训了一句:“就不能安静些?”
卫泽看了一眼沉星:“圣上若是觉得无趣,不然来手谈一局罢?”
沉星看卫泽,闪过一丝犹豫:“可以吗?”
卫泽一笑:“自是可以。现在也没如何呢,城门口有霍将军守着,圣上只管放心。”
于是二人便是叫人拿了棋盘和棋子儿过来。
卫泽执白子,沉星执黑子。黑子先行五步,白子方才落下第一步。
两人下棋,其他人自是不好再说话,因此只是默默喝茶,等着城门口那边有个结果。只是却是不知道,城门口那边要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
城门口如今早已是一片混乱——李泾虽有红衣大pào,不过却是并不曾拿出来给沈慎此番带过来。
故而,沈慎依旧是只能着人用原木撞门,又叫人攀上城墙想法子占据有利位置。
除此之外,沈慎也就只有投石车了。
投石车这样的东西,纵然是砸在城墙上,也总有一种砸得城楼都似乎是在震颤的感觉。
城楼这么一震颤,城楼上的霍铁衣就忍不住直骂:“这是疯了不成?真塌了,那谁也落不着好。”
不过沈慎却是真不在意——京城若是拿不下来,那毁去也是无妨。
至于城里人的安危……除了那个人之外,旁人他都是不在意的。不过即便是到了这一步,那个人的安危,却也是不用他来cao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