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笑，“我倒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我爸。”
“好巧，我也是来看望贺老前辈的。”
他们说话的当儿，贺秉泡了一杯茶，语气温柔地对离歌说，“崽，喝茶。”
离歌道了谢后接过茶水，贺秉斜着眼睛看贺厉诚，“看什么看？！做饭去啊！”
贺厉诚低头道了声知道了，走进厨房。
贺秉说：“崽，你别见外，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是我儿子。”
年纪轻轻当上a市警署署长，也叫不成器？这贺秉老前辈，对自己儿子要求真高。
离歌笑着回答，“贺伯，其实我认识他，他是我们学校的教官。”
贺秉从自己的皱纹中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是，很多人都认识他。贺警官嘛，他名气很大的。”
“不过在我眼里，再大的官，也比不上拳王金腰带。”
***
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壮硕男人躲在狭小不堪的厨房里洗菜做饭，场面其实挺滑稽的。
离歌在外面坐了会儿，觉得无聊，于是进了厨房。
厨房里油烟味浓重，贺厉诚戴了条深蓝色的围裙，麻利地将大块五花ròu切成小块。
离歌站在他身边，“你怎么从医院里出来了？”
“那里太闷。”贺厉诚将全部五花ròu切好了，动作迅捷地打开开关，“你怎么会认识我父亲？”
“是阿明警官拜托我看望贺伯，我才认识他的。”
贺厉诚听着离歌的回答，没有说话。
火苗蹭蹭地往上冒，他提上铁锅，往锅底倒上热水。
离歌看他取了砧板上的五花ròu，倒进热水，汆去猪ròu的血腥味道。
“你对厨房里的事，很熟练啊。”
“我十岁的时候就会自己做饭吃了。”贺厉诚背对着离歌，关了火，捞出猪ròu块沥gān，快速将锅底擦gān，又倒了少许色拉油进去。
后是红糖、生抽和老抽一齐放进锅底，他拿锅铲舀着锅底的着色料，看着红糖冒起泡来了，才将所有猪ròu块倒入锅中。
之后又是葱段、姜片和料酒，离歌看他挤在小小的厨房里，不时灵活转身，锅里红烧ròu香味十足的汤汁汩汩地沸腾着，他额上的汗水，也顺着脸部的线条，淌到了小麦色皮肤包裹着的锁骨处。
色泽鲜亮，外头裹着浓稠酱汁的红烧ròu从锅里落到盘子里时，贺厉诚才有空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热汗，“你到外面等，厨房里面脏。”
离歌默默往外挪了一步，他又转过身去，开始忙活别的菜。
能够看见贺厉诚正脸的这几秒间，最引离歌注意的就是他的黑眼圈。
他的黑眼圈，又严重了许多。
这些日子，他都没睡觉吗？
***
红烧ròu、gān煸花菜、清炒青菜和萝卜排骨汤，将近一个小时的煎熬，离歌终于尝到了几道香得诱人的家常小菜。
贺秉拿着筷子数落贺厉诚，“除了做饭和长得壮，就什么优点都没有了。”
贺厉诚什么都没说，只拿了一双gān净的筷子，给离歌夹了几块红烧ròu和排骨，“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不然肯定多买点荤菜。”
离歌嚼着肥瘦相间的红烧ròu，“你怎么知道我爱吃ròu？”
“那回和你一起吃饭，你看到一桌子清汤素菜，脸色都变了。”贺厉诚扒了一口饭，“观察能力是做警察的必备能力。”
贺秉放下了筷子，贺厉诚抬起头来，“爸，我已经辞职了。”
贺秉又拿起筷子，“我看到新闻了，我以前和你说了多少遍，这世上有那么多工作，做什么工作都比做tiao子好。要不是你现在年纪大了，我还真想让你去打拳。”
贺厉诚无言，贺秉说：“吃吃吃，快吃吧！吃了饭就给我滚回自己那儿去！我看到你就来气！”
贺厉诚开始更加大口地扒饭。
离歌坐在一边，觉得这父子俩的相处方式也是挺奇特的――她直觉贺厉诚是被贺秉从小吼到大的。
***
午饭后，贺厉诚没有离开这里，反而跟着贺秉和离歌，一起去了拳击馆。
离歌和贺秉进去后，他在拳击馆前大幅业余拳击手比赛的海报前站了很久。
离歌跟着阿青教练练习了一整套新手拳击手法，又累出一身汗，贺厉诚才慢慢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