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俨然成了三对一,不算一言不发的皇帝也是二对一,孟时衸狠狠一瞪夕瑶:“御医常会将话说得好听让人高兴,这话你怎可全信?”
“他们若这样说了,却还是让我出事,那叫欺君,到时让父皇依律惩处啊!”夕瑶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再说,御医许多时候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呢,我看他们没胆子瞎夸海口!”
夕瑶快语如珠,说得孟时衸一噎。自觉怼不过她,索xing直接冷脸:“论说理我说不过你,反正这事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不管用,这也是我的孩子!”夕瑶忿忿然。
皇帝和皇后:“……”
夕瑶这话要是搁先帝那会儿,估计会斥她不敬,可在当今帝后眼中,谁也没觉得这个儿媳应该比儿子低一头,当下都没什么不悦,就是有点长辈目睹小辈吵嘴时难免的尴尬……
于是殿里因为尴尬的关系又安静了那么一会儿,然后皇帝说:“夕瑶啊……要不也问问你爹娘的意思?你说得不错,但时衸的顾虑也对,长辈的意思也该听听。”
从私心来说,皇帝也很希望这个孩子降生,但反过来想想,这事若搁到他和皇后身上,他大抵也会有儿子这样的顾虑。
夕瑶一听要问亲爹就苦了脸:“父皇……”
孟时衸倒一想谢继清大概会有的反应就笑了:“父皇说得是。”
夕瑶要气哭了,觉得父亲决计不会赞同她生这个孩子,想了想,赶紧给自己寻救兵:“那我是在逸亲王府长大的,于qíng于理都得问问姑父姑母的意思!”
“嗤。”孟时衸嗤笑,挑眉睃她,“姑母也不会在这事上依你,别费工夫了。”
夕瑶:“……”
油盐不进还挑衅?!
二人便赌上了气,夕瑶郁结于心地不愿意理他,孟时衸也板着张脸断不肯松口,齐齐的一声冷哼之后,谁都没再说话。
皇帝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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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谭昱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是皇长子府递来的请帖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头一个念头是这帖子肯定是送错了吧?但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名字。
他发着懵递给兰婧看,但是兰婧看完也懵,摇头说自己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后兰婧也没好留太久,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她就带着明婧一道走了。谭昱自己对着这封莫名其妙的请帖又发了半天的愣,推门声再度响起时,他循声看去呼吸一窒忙要下榻:“殿下……”
“免了,歇着吧。”孟君淮信步进了屋,到案前坐了下来。瞧了瞧谭昱,眼底还是生了些嫌弃。
——谭昱在这里养病的这几天他都没过来过,就此少了一个书房可用,多少不太方便。
而后他面色淡然地想了想,问他:“帖子看过了?”
“是……”谭昱回道,又谨慎地主动询问,“卑职是不是要即刻回京……?”
“呵。”孟君淮冷嘲,“你就是齐天大圣,现在没办法在宴席前赶回去。”
谭昱话语噎住,没敢再贸然开口。孟君淮再度睇睇他,又问:“会写字吧?”
谭昱点头:“会。”
“给皇长子写个回帖。”他边说边拿起案头的纸笔毛毡,走到他跟前搁在榻桌上,手指敲了敲,“就说你身体抱恙赶不回去,待回京再登门拜访请罪。再写几句吉祥话,就行了。”
“殿下……?”谭昱脑子里更糊了,这什么意思?
孟君淮抑制不住心里那份嫌弃,无心多做解释,不咸不淡道:“让你写你就写,要不是为了兰婧,我才不为你费这份心。”
“殿下您到底……什么意思?”谭昱觉得太奇怪,实在不敢直接落笔。
孟君淮挑眉:“你到底喜不喜欢兰婧?”
谭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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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孟时衸在宴席后两日接到了谭昱的回帖,他一看信中措辞就觉得肯定是六叔的意思,便拿着信去了夕瑶房里,进了门就没话找话:“夕瑶你看,肯定是你的哪个表妹喜欢这个谭昱。”
“……哼。”歪在罗汉chuáng上的夕瑶一番白眼别过头继续看书,脸上明明白白地给他呈现出“我还在生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