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冈一面慈祥地抚摸狗头,一面对斯科特说:“谁叫你成天不事生产,窝在家里吃白食呢,连狗都看不起你。”
“我……!你还成天打骂狗呢!你有什么资格自称主人!”
“德·瓦尔特贝伦勋爵,我打骂过你吗?”
“主人有时候火气的确很大,但我习惯了。还有,主人叫我贝伦就行了。”
斯科特默默转过身:“我去接萨姆。”
沃尔夫冈向他招手:“快去快回,敢撞坏我的车,我就烧光你的魔法书。”
“bào君!”
萨姆对解除诅咒的仪式跃跃yù试,却又十分担忧。到达林中空地时,他郑重地将一封信双手呈给沃尔夫冈:“席勒先生,这是我的遗书,如果我不幸亡故,请务必把它jiāo给家母……”
沃尔夫冈面带微笑地将信撕成碎片:“不要。”
萨姆看起来快尿裤子了。
沃尔夫冈将女巫魔镜递给萨姆,镜子被一块厚布缠得严严实实。“你拿着镜子,站到木板的另一边。”沃尔夫冈指点他,“先不要动作,听我的命令,等我说可以了,你就揭开布照镜子。这时镜中就会映照出你的模样。你要仔细观察,等镜中的你出现不同寻常的举动,比如看着别的地方、做出奇怪的表qíng——也就是它‘活过来’的时候,你就将镜子对准木板上的dòng。”
萨姆连连颔首。
沃尔夫冈又将另一面镜子递给斯科特。那镜子朴实无华,远没有女巫魔镜那么jīng美雅致,看上去是街头打着旧货店里花两块钱就能买到的那种镜子。
“斯科特,你拿着这面镜子站到木板的另一边,将镜子对准墙上的dòng。离得近一些,要保证镜子照不到别人。先用这块布遮住镜子,等我说可以了,你就将布揭开。”
最后他吩咐贝伦:“我站在斯科特身后,你站在他身旁,如果出现了什么异状,你挥刀便砍就行了。”
斯科特叫道:“砍到我怎么办?”
贝伦抚摸着军刀的刀柄:“我很谨慎,不会砍到你的。”
“你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众人各就各位,萨姆抱着魔镜站在木板的一边,沃尔夫冈、斯科特和贝伦站在另一边,斯科特双手捧着覆了布的镜子,将它紧贴着墙上的dòng。
“好了,萨姆,你可以开始照镜子了。”沃尔夫冈下令。
木板另一边传来揭开布的簌簌声。
斯科特捧着镜子,双手发酸。他小声问教父:“这样的仪式有什么意义吗?还要多久啊?”
“你这就举不动了?家里宅得太久,缺乏锻炼……”
“我就问问!”斯科特咬牙切齿地继续端着镜子。
过了十几分钟,木板另一边传来萨姆的声音:“它动了!镜子的影像,它……它在微笑!天哪,太瘆人了!”
“萨姆,把镜子对准dòng口!”
“好的!”
沃尔夫冈又向斯科特下令:“揭开镜子上的布!”
斯科特一手举着镜子,一手掀开覆于镜上的厚布。刹那间,镜子震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迎头撞上了它。他不得不丢下布,双手各执镜子的一端,好稳住它。他能感觉到镜子在微微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里头横冲直撞。
“坚持住!”
沃尔夫冈一手搭在斯科特肩膀上。
“镜子里面有东西!”斯科特惊惶地喊道,“快点,教父,那东西好像要出来了!”
斯科特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念诵着无人能听懂的语句。他认出那属于沃尔夫冈,可声调与他平时说话截然不同。它古怪而神秘,抑扬顿挫,时而铿锵,时而沙哑,令斯科特联想起古时候的魔法师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中迎着月光举行秘密仪式的那种奇异的念咒声。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教父似乎在重复着同一段话语。渐渐的,他好像能听懂教父念的是什么了。那些咒语的语句宛如生来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只要听得足够久,它们就能从奔腾的血液中浮出,从长眠中醒来,教他明白它们的意义。
“被困之物,终将被困。”
“从虚无中来,归虚无中去。”
“不属于现世之物,必离开现世。被创造的,终将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