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容熬一听,眼眸一沉,却做悲痛装,未语。
下方吴青忍不住,qíng绪有些失控,只闻他吼道:“这事要查,不但要查,还要一查到底。”
“吴御史所言极是,事关王侯,理当彻查到底。”
“太子被废,诏书被盗,青鸾大火,煜王廉王同葬火海。此事蹊跷,该查!”
“廉王虽为我朝奉献不多,但煜王却一直殚jīng竭虑,为凤渊立下多少大功。若不还他个公道,天理难容,臣等也不容。”
在行事前,慕容熬未曾想到慕容策的生死会牵动如此多朝臣为他讨公道,今日,倒十分惊奇。
但恍惚间才发觉,慕容策似乎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稚童,那个捧着泥娃娃给他看的孩子。
二十年,转眼二十年,慕容策已经得到人心了。
犹记当年他年少:
那日慕容熬正在御翔殿内处理政务,疲惫之余,瞧见一个小脑袋,当时不识那人,只当是那个王侯的孩子跑到他这来了。
熟知,粉雕玉琢般的娃娃对他笑了笑,而后,自己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一团嘿嘿的东西,许是他背对着光的缘故看不太清楚,却也没让他把他呼出去。
娃娃走到他面前,在他案台前跪下,爬在桌子上摊开双手,笑道:“父皇,给你的泥娃娃。”
父皇?慕容熬不记得自己有个这样的孩子,当时觉得奇怪,便问:“你是何处的人?”
娃娃道:“疏雨宫中的,父皇……”
慕容熬当时想不起疏雨宫是那位妃子,也没费神去想,看向桌上的泥娃娃。那娃娃捏的不是很好,上面还残留着手指印,很小。他看向这人,道:“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四皇兄都可以来。”娃娃嘟嚷道,小手还捏着泥人。
“你这孩子,快出去。”慕容熬处理这些朝务已经够烦了,再有一个娃娃在面前他更是头大。招呼当时在身边伺候的王公公把人带出去。
娃娃不许,却也不哭闹,慕容熬瞪了他几眼,可那娃娃还是不走,他当时来火了,将他手中的泥人摔倒地上,斥责道:“多大了,还玩这种东西。”
娃娃当时泪眼朦胧,望着威严的父亲大人,下一刻,他终于大哭了起来,挣脱王成的手跑了出去,一路的哭着喊他母妃。
太子8反派
如今记起往事,慕容熬心中难免有一丝哀伤,恰如上古广揽所言,都是他的儿子。慕容央的死他可以说自己没有一丝丝感觉,但慕容策,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是因为这些年他出现在面前的次数多了,一时失去,有些不习惯?
还是因为,自己确实看重他……
下方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只在最后让慕容央严去查诏书一事,等回到乾云殿后坐在那一言不发。
郝文修觉得奇怪,却不敢多问,不时莛西宫传来了消息,说是上古广揽旧疾复发,吐了许多血,当即就折往莛西宫。
进去时,便见一位宫俾端着小盆出去,里面正是血。
“爱妃。”
上古广揽此刻那还想见到慕容熬,当即拂开素闲侧身过去,眼睛早已红肿不堪,煞是可怜。
慕容熬十分不解,却又心疼,上前坐下伸手扶着她的肩膀,细声问:“爱妃,又是如何了?朕听闻你旧疾复发吐了许多血,你……可还难受?”
上古广揽垂眸,忍不住泪水直流,她道:“陛下总说是为了臣妾,可你从未问臣妾想要什么?臣妾与陛下二十多载的qíng分,本以为陛下会听臣妾几句……到头来,还是臣妾自负了。臣妾这旧疾复发,真想就此死了。”
闻的这话,慕容熬大惊,将她抓的更紧,甚至要抓入骨子里血ròu里永远留住她“不可以说胡话,你的病朕一定会给你治好的。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行吗?”
上古广揽轻笑,太开眼睛看向慕容熬,看他眼中那一眼的无qíng,纵然慕容熬此刻柔qíng她也是瞧不见的,好似眼瞎了一般“陛下将煜王还给臣妾如何?将臣妾那些死在您手下的亲人还给臣妾如何?”
上古广揽眼中的痛苦太过沉重,是慕容熬从未见过的痛,他浑身微颤,有些闪避却又疑惑“朕何时害过你的亲人?而你为何如此在乎煜王?”
“是啊!”上古广揽轻笑,回头枕在暖枕上。她这些苦说不得的,更不能说与慕容熬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