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师兄这小人的法子_作者:左戒(17)

2017-01-06 左戒

  顾青城因自己大老远跑来,害人不成,反倒送了一个殷勤,心里不大慡快,就没大逗留,转身带着川儿回去了。而燕真又因消受了他小美人送来给他的这个恩惠而脸上满是喜乐,回了那处冶铸房,还将喜气挂在脸上,招来他三师兄的问讯,他还不想太张扬,而只简单含糊地应答了两句,便将之前那事给糊弄过去了。

  一下午,这两人又恍若回复成了他们各自上午时的做事状态。一个在自己厢房中,一边描画些兵器图谱,一边分心挂腹地想着燕师弟在那头有没有做些什么颇得人心的事qíng;一个则在冶铸房中,全神专注在冶铸的事qíng上。

  至向晚时分,燕真如言在晚膳传到他们那院前便回到了。一回到就进了他大师兄房中,横竖也是要一桌儿上吃饭的。一进去就见他大师兄正在逗弄那只狗,他便问道:“大师兄,这一日都给它吃了些什么?”他大师兄一面拿手指挠着这狗的下巴,一面答道:“哦,你别看它个儿小小,今儿可啃了一根大骨头,还吃了些别的什么,我也不晓得了,都是川儿讲与我听的。”燕真讲:“嗯,也是了。这狗我看能长得极快,不消半年,就能长这么高。”说着,还拿手比了比。顾青城一看他手比的那个高度,有些不信,便问:“真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他答:“我以前住的那个小庄子,庄子外有人家,是些农户,有些家里就有养着这样的狗,小时可小了,好不可怜的样子,可隔了半年再去瞧,一下子就蹿到了人大腿那样高了。”

  顾青城口中喃喃说道:“这样啊。”说完了,还去托着那小狗的脸,只对着它讲:“我看你半年后还要不要老是粘到我大腿上坐着了,那时我可吃不消。”那小狗也不晓得他在讲些什么,只知道拿脸蹭他的手。顾青城转向燕真,问:“你那处庄子在来之前就卖了?”燕真答:“没卖。终究是与我父亲住了那好些年的地方,说卖了也舍不得,且也不等着卖庄子的那几个钱使,当时就想着不如留下不卖。将一部分庄上的地变作田地租与临近的一家农户,让他家在种地的闲暇顺带着也看管一下小庄子里的屋舍。”顾青城便问他,可是要哪一日终是想着要回去的,不过燕真回他说倒没有想过。

  之后两人便一道用了晚膳,燕真也说了一些他今日于那处冶铸房中遇上的事qíng,顾青城只一路听他讲着,于心中暗自留意一些他认为是要紧的事qíng。膳毕,燕真回了他那房,顾青城张罗着让川儿唤人去烧热水好给燕真泡澡。

  在这之后的近一个月里,青城山庄里一直无甚大事发生。也就是燕师弟督造的四节镗被三山派的验收了后,轻巧便利,灵动自如,还有杀伤力,三山派就又向他们青城派续订了八百件。跟着,燕真便感受到了大规模打制兵器的做法与他以往一小件一小件地打制之间的区别,他见一个兵器的样子,由这么多人分工协作,短短十数天,就是几百件一式一样的出炉,他就觉得相当有兴味,比他往日那样慢地独立打造兵器要来得有意思得多。他便在这些时日里将他自己的jīng力全转移到了描画各式兵器图谱与分割匠人们的协同作业任务上面去了,并将在青城派冶铸房中见到的一切都记在了心里。倒也不是他有意在记些什么、或是想偷师,也只是他本就记xing好,见到什么也就自然那样记了下来了。

  而这一个月里的顾青城除了配了些粉子,就是只顾着逗弄他那只体形尚小的狗儿,再不就是被他娘亲逮着机会bī勒着喝下几盅糖水,一会儿要他润燥,一会儿要他清火,吓得他索xing尽可能地少地去夫人那院请安,而只一味地呆在他自己那院里,哪儿也不去。且“还怪了”,往常还时有冶铸房或配料房或是模坯房、熔金房、库房的人来请他的示下,问问这要如何做法,那要如何做法,可这一个月里头,倒鲜少见人过来叨扰他这些。他一开始,心里还觉着倒是日子越过越清闲了,可到了后头,总是心里隐隐觉着不对劲,想着定是因燕真在这儿,就没有人再来请他的示下了,自然而然,就都开始问燕真那些事qíng了。

  也真是叫他估摸着了。竟还没等他吩咐川儿到院外去探听清楚虚实,川儿便先带了信回来,说是听说庄子里的各师兄弟、师姐妹并那些专营铸造的匠人们有什么都去问燕师弟,还说有燕师弟在,可比往日要好多了。说往日有什么事要请大师兄的示下,还要再虚等上三、两日才能得到一个准信儿,得了准信儿后也不知能不能信得真,因有时大师兄的示下也是一个错的,听了也是白听了的。可如今就不同了,有了燕师弟在,年纪虽不大,可是是个极靠得住的、稳妥的,还每日都亲身在冶铸房里与匠人们呆在一处,一有什么环节上出了叫人想不明白的或是卡住了的,只需问燕师弟,给出的解决途径都是又快又好的。还说什么这么一来,大家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