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晨看了静阳一眼:“皇上这几日恰好在外巡游,等他回到皇城,我就把这事告诉他。”
“她现在是愈来愈得宠,若是不告诉皇上真相,只怕有朝一日还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好。”姚青云道,“你们可要多加小心。那孩子,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是被她知道你们知道了这件事,可不知会做出什么。”
“我也想对你说同样的话,青云。”景熙晨举起茶杯,“如果那女子真如你所说,那么即使有两年的师生qíng,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姚大夫。”静阳站起身来,走到姚青云面前轻轻一拜。
姚青云忙扶起她:“景夫人,这是何意?”
静阳道:“我听说姚家有一种神药,能令人进入假死状态,呼吸心跳均停止,即使敌人武功再高,也不能有所察觉。能否给我一瓶?”
景熙晨知她想做什么,急道:“静阳?”
“若是瑾渊王身殒,我静阳绝不独活。但是,”静阳流露出些许悲意,“我希望朔能好好活下去。”
“。……”姚青云犹豫半晌,从袖中掏出一小瓶,“景夫人开口,我自然是会给的。只是,你用之前可要想好了。这药的副作用是使人失忆,虽然有人能在若gān年后回想起,但更多的人……”
他话没有说完,但静阳却是懂了。她接过药,谢道:“多谢姚大夫。静阳谨记于心。”
小孩子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从来不记仇。一起洗了一次澡之后,姚岚和景朔彻底成了冰释前嫌。
姚岚本就是容易感染人的xing子,这会儿虽是在景朔的地盘上,却是由姚岚带着景朔疯玩。两人一连疯玩了三四天,渐渐成了去哪都黏在一起的好兄弟。
也不知道姚岚做了什么,到两人分别的时候,向来冷言冷语的景朔竟有些泪眼汪汪的。
“唉,好兄弟,小王爷,我也舍不得你啊。”姚岚装作泫然yù泣的模样,“不然你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保管你吃好喝好玩好,还有本少爷每日给你陪chuáng。”
景朔本来还有些伤感,听了他这番话,赶紧把所有的难过吞回了肚子里:“滚!”
“滚就滚。”姚岚坐上马车。马车绝尘而去,姚岚恋恋不舍地探出头来:“阿景,朔,小王爷,我们下次再见啦!”
“真是,”景朔恼怒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了一个弧度,“为什么要换那么多种方式叫我啊。”
“岚,很喜欢景家的小王爷?”姚青云手持一卷书,道。
姚岚正在补落了许多天的功课,一边誊抄着《本糙经》,一边道:“是个很有趣的人呐。表面上对谁都很严厉,但出乎意料是个很温暖的人。”
“这样啊。”姚青云摸了摸姚岚的头,“那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要多护着他。”
姚岚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什么时候轮到我护着他了?
马车一连走了数日,终于到了玖歌城内。
姚岚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唉,终于要到家了。黛月该是想死我们了吧?”
姚青云笑了笑,掀开马车的帘子,然后脸色倏地变白。夜珊看了一眼马车外的qíng况,立刻用手捂住了姚岚的双眼。
“什么?娘?”姚岚抓住夜珊的手,想看外边的qíng况。
“夜珊,你马上带岚回皇城,去找你的姐姐。瑾渊王那边怕是也遭遇了险境。”姚青云下了马车,“我去看看能救下几人。”
没有任何的犹豫,夜珊点头道:“好。夫君,保重。”
姚青云放下车帘,让车夫倒转了马头,沿路返回。
“黛月……”方才从夜珊的指fèng间,姚岚窥到了姚家大宅。他时常玩耍的糙地上,满是家丁的尸体,白墙内透出了沉沉死气,恐怕活口已所剩不多。他的爷爷,姚家的上任家主,不知道被谁,用长钉钉在了墙上。长钉直穿胸口烙印,屈rǔ至极。
夜珊撩开帘子的一角,直到马车驶出了玖歌,才稍稍放了点心,转过身来对着姚岚。姚岚被那景象打击到了,脸色苍白,萎靡不振。
“姚岚,”夜珊高声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给我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