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北千翎欣赏地看着景君奚,“和岚一样的眼神啊。难怪他这么在意你。”
“岚?”景君奚重复道,“姚公子告诉你的?”
景朔气极反笑:“姚岚连他的事也告诉你了?”
姚岚与北千翎一直保持着联系,是他知道,并且默许了的。但他没有想到,姚岚竟然连景君奚的存在也一并告诉了北千翎。于公,这是置景君奚于危险之中了。于丝,这是一种对景朔的背叛。
“王爷,不必这么紧张。”北千翎道,“在他真正对奈出手之前,我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不论是父皇还是我,都向来唯才是用,只要他愿意,在我手下飞huáng腾达都不是问题,更别说我会害他了。”
“王爷。千翎。”听到姚岚的声音,两人才发现,随着新郎新娘入了dòng房,庭院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景朔心里突生出极大的不愉快。他与北千翎同为王爷,为什么姚岚称自己为“王爷”,称北千翎为“千翎”?
新仇旧恨叠在一起,景朔qíng难自抑,面无表qíng地道:“姚岚,你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厉王爷的?”
这怒火,在意料之外,也在qíng理之中。姚岚是什么也没说,全盘接受了。
景朔拉起景君奚的手,道:“我们走吧。”
目送着他们离开,姚岚才转身重新对北千翎打招呼道:“兄长。”
北千翎一笑,用折扇在姚岚头上轻轻一拍,道:“表弟,许久不见了。”
dòng房之内,红烛摇曳,脂粉熏香。
楚荆卿在两个金质小杯里倒上酒,然后放下酒壶,静静地看向北千晗。
北千晗既紧张又期待,手指绞着衣角,脸上带着cháo红,微微颤抖着。
楚荆卿爱怜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怕我不成?”
北千晗闻言,放松了不少,抬眼看他。
楚荆卿把一只酒杯放到她手里,自己拿起另外一只:“喝下这杯合卺酒,我们就真真正正是夫妻了。你若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你的兄长,厉王爷在外头,你若不愿意,就放下酒杯出去找他,他能马上送你回静阳。”
“你什么意思?”北千晗这下完全不紧张了,“难道你那日对我说的,全是假的?你想对我始乱终弃?”
山雨yù来。
楚荆卿马上换上赔笑脸:“没没没,我这不是想缓解你的紧张吗?我绝无二心,别生气,好不好?夫人?”
“夫人”二字一出,北千晗的气一下子全消了:“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嫁给你,我心甘qíng愿的。”
“嗯。”楚荆卿抬起独臂,北千晗纤细的手跟着缠了上来。
“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良人了。”
“从此以后,你也是我的良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将酒一饮而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姚岚跟着北千翎上了轿子。
“关于瑾渊王,”北千翎打开折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景朔说错了,姚岚有很多事都不曾对北千翎说过。无论是圣丹,还是景朔对他的心意。但是世间总有爱八卦之人,楚荆卿那厮,不知什么时候把事qíng全告诉了北千翎。
“你知道多少了?”姚岚扶额。
“嗯,我知道得差不多了。”北千翎看着他憋屈的样子不住好笑,“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你对他,可有意否?”
“有意无意……”姚岚的手停在半空中,“朔他对我来说,从一开始便与其他人不同。只是,我未曾遭遇过qíng,所以也不明白到底如何。”
“未曾遭遇过qíng吗……”北千翎闭上眼,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冷淡的脸。心里倏地一惊,回过神来。
“你又想起她了吧?”姚岚托着腮,却无讥笑之意。
北千翎无视了他这句话,道:“其实瑾渊王虽然看起来惯于风月,恐怕未尝不是初识qíng滋味。小心翼翼地藏起感qíng,被发现之后惊慌失措,怎么看都不像qíng场老手会做出的事啊。”
姚岚瞪大了眼睛:“你,你在我身边藏了多少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