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似是十分随意地问道:“玉鸣的娘亲,最近可还好?我刚到京中,还未来得及去王府看她。”
这就显然是在问敬王府的事qíng了。
霍容与顿了顿,道:“还好。”思量了下,又道:“应当是她来探望您才是。”
霍玉鸣的母亲,是霍容与母亲的庶妹,也是三姑太太的庶妹。从qíng理上来说,姐姐多年过后再次归京,应当是妹妹探望姐姐,断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苏国公府宴请,这位太妃都没有来。那么专程过来看望三姑太太,更是不可能了。
虽然霍容与未明说,但苏晚芳知晓他是在替她不平,宽慰道:“如今她贵为敬王府的太妃,不愿挪动也是有的。我既然回了京,少不得要过去看看她。倒是你,怎么和她闹到了这个份上?”
霍容与沉吟半晌,最终道:“一言难尽。自小便是如此。”
苏晚芳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那位庶妹,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虽然在国公府一向不甚得宠,却一直很有自己的主意。家里给她安排了几门亲事,都被她不声不响地给搅huáng了。
原因无他,她瞧不上。
眼看着再不说亲年纪就大了,谁知在嫡姐刚刚去世没多久,她就入了姐夫的门做了继室。
也是个心思活泛的。
苏晚芳拍拍霍容与的手臂,慈爱地道:“你万事想开点。二姐一向出众,无论相貌还是才学,均在京中享有盛名。四妹她……不甘心落于人后,又总觉得国公府亏待了她。你多担待着些。”
她说的这些,并非什么私隐。但凡京中世家的老一辈,俱都知晓。故而也没甚需要避讳霍玉殊和秦楚青的。
苏家今日举办宴会,事qíng颇多。苏晚芳待了片刻,便得离去。
秦楚青起身去送她。
待到苏晚芳离得远些后,霍玉殊抬眸看了霍容与一眼,说道:“姨母去王府,恐怕不是想去探望她,而是不想你和敬王府太妃关系闹得太僵、有心想缓和下吧。”
“嗯。”霍容与将手中的烤ròu翻了一下,难得地赞同了霍玉殊的观点,“应当是了。”
“那你还不劝着点?去这一趟,少不得要搞得她自己心烦,却是不值当。”
“也不只那些。”霍容与说道:“我到时带姨母去看看母亲的屋子。”
当年苏家的三个嫡出姐妹,感qíng极好。这是在京城出了名的。苏晚芳这般重qíng义,必然极其想念两位姐姐。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这一趟,借着这个机会,带她去看看姐姐生前所住的房屋和留下的物什,也算是了她一桩心事了。
霍玉殊低低一叹,明白了霍容与的意思,“改天我请姨母去宫里顽。”
也好让她看看大姐的故居。
苏晚芳和秦楚青走到了空地外的正道上。
苏晚芳回头看一眼霍容与和霍玉殊,正巧瞧见二人好生说话的那一幕,不禁喟叹道:“好久没看到他们兄弟俩好好说话了。”
秦楚青先前和两人一同走着的时候,就听他们提过,苏晚芳已经多年未曾回京。那么她上次见到他们,应当是很早以前的事qíng了。不由讶然,“难道他俩自小就不合?”
“是啊。从小就说不到一起去。不是打起来就是吵起来。”
苏晚芳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跟上辈子是仇人似的。”
……
秦楚青这一次来苏府,虽开头发生了些不甚愉悦的事qíng,但最终的时候,还是十分开心的。
只是楚新婷和楚夫人几次想要寻她,可惜她身边杵着霍容与和霍玉殊,她们轻易不敢过来。
也就苏晚芳。
因着两个小辈对她很是敬重,不曾在她面前显露威势,方才能和他们随意地谈笑风生。
待到将要离去了,霍容与和霍玉殊正听着苏晚芳的叮嘱之言时,楚新婷总算是找到来寻秦楚青,与她急急说道:“阿青你过几天去我家玩啊!母亲也让我过来请你呢。”
一句说完,扭头看见霍容与说完了话大步行来,楚新婷赶忙撤退了。还不忘扭头朝秦楚青打手势,示意她一定要去。
秦楚青笑着点头应了。
正在这时,霍容与已经到了她的身边,说道:“过几日姨母会进宫一趟。阿青到时一起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