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青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
霍容与将她安置在这里,是为了护好她。只要她在这里,旁人就没法动她分毫。
难怪夏妈妈轻易不出这个院子。想必是答应过霍容与的。
那她惹怒了苏晚华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事qíng罢?
秦楚青和霍容与间本也不用避讳甚么。这样想着,就这样问了出来。
霍容与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玉鸣小时候,因了夏妈妈的疏忽,差点没了命。”
听了这话,秦楚青极慢极慢地侧过脸去望向他,满眼不可置信。
“当时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知晓。这话是太妃说的。”霍容与说道:“我问过夏妈妈,若有隐qíng或是苦衷,我可为她做主。但她甚么也不肯说。那日我将她留在府里,因有急事进了趟宫,回来她已被赶了出去。我看她境况颇差,jīng神也有些不妥,就把她带了回来,安排她在这个院子里做事。只是那时我这院子还不是如今的状况,未曾有人严密注意过那边。事qíng究竟前因后果如何,已不得而知。”
秦楚青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没料到竟然有这种事qíng。
“有机会的话,我看看能不能问出甚么来。”秦楚青慢慢说道:“都是女子,或许能够好一些。而且这几年她的状况已好了许多。”
“也好。”霍容与说道:“但也不必勉qiáng。”
毕竟她那么多年都不肯说,如今也不见得会开这个口。
秦楚青沉默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秦楚青将事qíng吩咐妥当,就准备进宫去。
临行前,她特意让人叫了夏妈妈过来。
待到夏妈妈规矩行过礼后,秦楚青便道:“往后你不用再做院子里洒扫的活儿了。”
夏妈妈当即有些惊慌失措,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声音些微发抖,说道:“太太这是准备赶奴婢出去?”
“哪儿能呢。”陈妈妈笑说道:“太太这是另有活计要安排给你做呢。”
夏妈妈明显松了口气,问道:“不知太太安排奴婢做什么?”
语气急切不安,竟是失了一贯的从容。
秦楚青一直盯着她的语气神态。看她这般模样,晓得她是真的怕出这个院子。
就也没多为难她,让烟云从屋里拿出副花样子,递到了夏妈妈的手里。
“我打算再做一套夏裙。可惜这花样子太繁杂了些,屋里头的人都绣不好。听说你针线不错,今日开始就教一教她们几个,看看怎么绣才合适。”
夏妈妈却没立刻答应下来。对着那副花样子迟疑许久,方才踌躇着说道:“奴婢许久没做这种jīng细活儿了,恐怕是……”
“怕做不来?”陈妈妈笑着说道:“我是听说你以前针线功夫极好,方才推荐了你。如今倒也不见得非要亲自动手,教一教这几个驽钝的丫头怎么个走线法便好了。”说着,又摊了摊手,“我可是没那好本事。先前在伯府的时候,常姨娘的功夫都比我qiáng许多。”
夏妈妈自然不晓得常姨娘是谁。但听了这称呼,也知道应当是伯爷的侍妾了。
左右能留在院子里就好。至于是做甚么倒无所谓。
其实,针线上的活儿可比洒扫婆子要体面多了。只不过许久没做这个,当真心里没底。
夏妈妈见推辞不过,就恭敬行了个礼,应下了这差事。
既然去到针线上,到底不能再喊‘婆子’了。于是‘夏妈妈’这称呼倒是名副其实起来。
秦楚青看天色不早了,也不再耽搁,当即上了车子去往宫中。
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了早已候在那儿的林公公。
林公公瞧见秦楚青,登时眼睛一亮。快速地点头哈腰地行完礼,苦着脸说道:“您可算是来了。陛下可是盼了您许久了。”
秦楚青了然,立刻上了轿子,这才隔了帘子问道:“怎么?暖儿已经来了?”
“可不是。来了。正闹着陛下让陛下下旨呢。姜公公也哄不了。”
林公公说完后,脸色便是一变。收起了刚才那模样,板起脸来赶紧吩咐宫人脚程快一些,莫要耽搁了。
秦楚青在轿子里听着林公公的话语,心下了然,霍玉暖这一次闹腾,怕是真的颇为棘手。竟是连时常照顾她的姜公公的话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