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鸣进屋之后抬眼一看,倒是愣了下。
他只问了秦楚青在哪里、在做甚么,却忘了问秦楚青如今屋子里都有谁。本想着她在练字,应当是无碍的,犹豫很久终究走了进来。哪想到人竟是到的这样全?
霍玉殊倒也罢了。最起码,好说话一些。
可自家大哥哪是那么好相与的?
如果秦楚青在他面前说起那些事qíng……
想到这儿,在那一瞬,霍玉鸣的脊背上仿佛骤然升起一股子彻骨的寒气,让他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正胆战心惊地往前走着,霍玉鸣就听秦楚青浅浅一笑,道:“你让暖儿过来,恐怕,是为了你和嫣儿的事qíng罢?”
霍玉鸣一听,小腿肚子差点抽了筋跪在地上。
对着秦楚青,他是不敢撒谎的。他知道,自己若说了假话,秦楚青自能寻到法子证明他没说真话。
可是,这种qíng形下,说真话还真有点难办……
他偷瞄了霍容与和霍玉殊一眼。
嗯,一个在看书,另一个在饮茶。好像都没在留意这边?
霍玉鸣好歹有点胆气了,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楚青面上的笑意不减,问道:“你可是想好了,非嫣儿不娶?”
“那是自然!”对于这件事,霍玉鸣有着十足十的诚意,也有着十足十的决心,“既是认定了一个人,就断然不能反悔!”
他的声音刚刚在屋子里飘dàng起来,就被“啪”地一声闷响给打断。
霍容与将手中书册拍到桌案上,目光冷冽面如寒霜地问道:“不得反悔?两家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并非结仇!”
霍玉鸣初时还不明白霍容与指的是甚么,但转念一想,顿时冷汗冒了出来。
他先前也担忧过这个。
当初凌太太有事没事就到处往权贵堆里扎。苏国公府跟前,她可是没少凑。先前霍容与虽未明说,但依着他的xing子,对凌太太那般作态定然是十分不喜的。
既是如此,那他让凌家和霍家结亲,也难怪兄长不喜。
只是……嫣儿很好啊……
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霍玉鸣鼓足了勇气,挺直了胸膛说道:“反正、反正我只是要娶嫣儿。与她家其他人,无、无关。”
磕磕巴巴一句话刚说话,‘噗’的一声笑响起,却是霍玉殊喝着茶时笑出了声。
霍玉殊搁下茶盏,笑问道:“就你这点儿胆气,说出心里头的话都要支支吾吾半天。怕是被你未来岳母欺侮到头上了,也不敢说半个字罢?”说着,将茶盏一撂,顿时冷了眉眼,“拿出点气魄点!这样扭扭捏捏的,还是霍家子孙么!”
霍玉鸣涨红了脸,争道:“明明是我哥先挑事儿的!他……”
“他怎么了?”秦楚青淡淡瞥了他一眼,“敢qíng王爷说错了?”
霍玉鸣正要反驳,一想到实qíng,顿时蔫了。
……还真没说错。
三重夹击下,鸣少爷有些扛不住了。手心开始冒汗,先前脊背上的冷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汗,湿透了衣衫。
霍容与这时风轻云淡地开了口,“若要应允,却也不难。只让多事之人莫要来扰便可。”
先前三个最能在此事上开口的人都有很大意见,霍玉鸣本以为彻底无望了。如今听着霍容与好似松了口,顿时jīng神一震,赶紧说道:“不会扰不会扰。反正他们也不在京里。”
秦楚青在旁好意提醒道:“凌大人只是暂时在外为官。过不多久,许是就要调回京城了。”
“谁说是暂时在外的?”鸣少爷脾气上来了,脖子一梗,硬邦邦说道:“变成长久的不就得了!”
眼见霍容与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任,霍玉鸣顿时心急火燎起来。
怎么着也得让自己刚才的保证成真才可!
急急环顾四周,恰好目光落在了霍玉殊身上,顿时开心起来,好话说尽,只求霍玉殊想了法子将凌大人次次外派。
霍玉殊自然要拿足了架势,十分为难地皱了眉。
他从朝中官员的调配之难说起,东拉西扯,一直讲到了如京中qíng势之危急、人才之稀缺。好似京城里少了凌大人一个,就会搞得繁华不再、下一刻就会倾覆一般。
霍玉鸣被他绕得晕头转向,找不到东南西北。只知道不住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