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天其实并不是没注意到云的态度,相反,他被这些日子云偶尔的冷言冷语惊的不行,还有好几次差点被激怒,多次下来,便也思考起其中的缘由来。
最后虽隐隐猜到一些端倪,但这事他也无可奈何,于是便想着,若能让人来和云说说话,或许会好一些,因此身怀六甲的公主便被请到了宫里。
“也没什么,只是天气太冷,有些不适应。”云不愿多说,只一句话带过。
慕阳皱眉,平日云虽然话不多,却也没这样问一句答一句的qíng况,“你唬我呢,到底怎么了,若不然,皇兄也不会这样巴巴的找了我来,他可是有什么事qíng惹着你了?”
虽然有当年那些事,但到了如今,慕阳更多的却是怜惜云,好端端一个大好青年,夹杂在国和爱人之间,有多艰难,慕阳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想到一二,因此更加怀念当年那个自己脑海中的单纯而善良的青年,因此这番关心,却不是出于作伪。
“他是皇上,圣明睿智,怎么会有什么事qíng惹着我,公主这话若让人听到了,我可担当不起。”
云眼中闪过一抹倦色,轻轻说道。
凤离天这些日子有些掼着他,他如何不知,只是一想到对方虽面上娇惯,但内里其实只是对待宠物一般,他就难免有些心灰意冷的念头。
闻言慕阳柳眉一竖,却不说话,只是大发雌威,将周围全部的奴仆都撵了开去。
“你平日不是这般的,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你给我说说,也免得心头藏着掖着的难受,左右旁边也没人,你也少些顾忌。”
被慕阳关心的眼光看着,云一时语塞。
但要是说出个中缘由,他却无法做到,他和凤离天纠缠至今,中间的恩怨qíng仇心态转圜,又怎么会是几句话便能jiāo代的,更不要提那些让他真正感到屈rǔ伤心的事qíng了。
嘴唇翕动了几下,云最终还是不敌慕阳的目光,狠狠偏过头去。
“公主别问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正如公主说的,或许是在这宫里拘束的久了,改日去了离宫,应该就没什么的。”
慕阳又问了几句,云答得滴水不漏,慕阳无法,只得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好好将养,改日我再来看你。”
云将慕阳送到了院门,慕阳一扫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眼中忧色一闪而过,却摆出了一副轻松的样子,“好好将养,等你大好了,本宫再来叨扰你的好酒。”
这原是旧日说起的一段趣话,云曾提过用梅花上的雪用作烹茶制酒,别有一番风味,却不想她现在竟还记住,不由笑道:“改日若得了,我派人亲送去公主府,到时还请公主莫要嫌弃才是。”
送走公主,回到院子里,又看了一阵天,云心头渐渐有了个主意。
当日凤离天没来,云等了一晚,第二日傍晚便传了口信,请了凤离天过来。
这还是头一回由云主动邀约,凤离天心中欢喜,便放下手中的事qíng,带了梁相福便过来了。
云亲手捧上了热茶,让最近颇受冷落的皇帝有些吃惊,拉着云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云低垂了眼帘,面上都是柔顺,“皇上当日送了墨玉来,乃是皇上的恩典,只是微臣想着,这深宫大内的,让墨玉一个年轻男子住着,到底有许多不便,因此微臣便想向皇上求一个恩典,放了墨玉出宫去,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凤离天一愕。
“放了他出宫?那你身边没有趁手的人用,却如何是好?”
云轻轻一笑,眼睛一扫凤离天,满满都是风qíng:“宫里怎么会没有人手,樱兰不是人么,且皇上难不成还会慢待了微臣不成?”
凤离天还有些犹豫,云又说:“而且墨玉渐渐也大了,原是该娶亲成家的年纪,成日搁在宫中,且不是耽搁了他,微臣一想就觉得甚是忐忑,还请皇上允了吧。”
凤离天心头有些不悦。
他明白过来,原来不是云想他了,而是为了让墨玉出宫,有事相求,方才会主动请了自己过来,又这般温柔,有心想要拒绝,但看到云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睛,又有些说不出口。
看到他脸色变幻不定,云心头有些忐忑,他长吸一口气,起身让自己坐到了凤离天身边,轻轻拉起了凤离天的手。
“皇上,墨玉同微臣不一样,且微臣看他其实和自己弟弟也差不多,这宫里始终不是他该呆的地方,还请皇上看在微臣的份上,放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