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泽知道,这回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于是才有了□□婚那一场闹剧。
须弥山俨然已是一个牢笼,神医是越泽早些天探查到踪迹时便约过来的,只是他们来的不巧,正赶上麒麟帮大难当头之时。
刀客拔了刀出来:“你是俺媳妇的朋友就是俺的朋友,俺和你并肩杀敌!”
越泽未说什么,神医先拦住了自家的二楞,他低垂着眸沉声道:“抱歉了兄弟,在下只是一个大夫,徒有虚名而已,实在是没有办法帮得上你。”
若只是单纯的江湖纠纷,他还可以叫上受恩于他的一些江湖人来帮忙,然而听了越泽的分析,再看山下压境的架势,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否则那么大的调动,江湖中人都是聋子瞎子不成?
越泽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明白了也就能理解神医的做法,别说多一个刀客,只怕再来十个,也抵不过那么多jīng兵的车轮战。
“无妨,本座懂的,只是――”他可以为麒麟帮舍身赴死,麒麟帮上下也该生为其人死为其魂,只是有那么一个人,他放心不下,又不舍他同死……
“你们来时可有人阻拦?”
神医看向刀客,刀客摇头:“别说阻拦,你不说,俺都不知道山下竟围了那么多人。”
“那想必和你们毫无瓜葛,你们走也不会拦着……带他一起走。”
“他?”神医只消一想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苏先生?”
越泽点头,神医表qíng一转调笑起来:“那日你抓我的时候还凶得狠嘛,不知不觉就百炼钢化绕指柔了?苏先生当真好本事!”
“以防万一,你们先下去试试会不会有人拦。”越泽不理他,径自说道。
神医和刀客对看一眼:“怎么试?”
越泽思忖片刻,竟勾唇一笑。
“下山去请些做喜事的人来吧,今夜,本座要和苏先生成亲。”
那些人果然上得来,那就好那就好,越泽心想,围攻之人倒也还算道义,知道要不杀无辜之人。
“越泽,你何不混进乐队或是潜伏在马车下,和我们一起走呢?”神医提议道,刀客也想附和一句,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没想到他憋对了,神医一个劲地点头。
“不,”越泽想也没想就拒绝的,“láng狈逃走,不是本座的作风,本座要留下来,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将来去了huáng泉地下,也好和大哥有个jiāo代。”
“你想想苏先生!”
越泽转头过去:“他将来会娶妻生子必定比和本座一起要快活,何况……本座对他并不甚好,他心心念念地,是那三年里的那个傻子而不是本座。”
“你都想起来了?”神医惊讶道,“这么快……也对,你内功恢复了,每天调理一周是大有裨益。”
“天快黑了,本座先去,你们收拾好了再去吧,莫说漏嘴了。”
十八月儿还是很圆很亮,穿着大红喜服的苏壳儿笑得一脸傻气,总是傻子傻子地叫他,其实也不知道谁才是傻子。
很好,很好了,江湖人四海漂泊,仇家众多,大多不敢成家的,他今日能娶妻,唔,既然苏壳儿要娶,那天就是嫁了,今儿他能有个伴儿,有个那么周正的婚礼,已经很好了。
他捧着苏壳儿额的脑袋,总是到离别时,才发现自己格外珍惜。
“之前的记忆也好,后来的相处也好,喜欢也好,爱也好,苏壳儿,本座是离不开你了。”
他都这样坦诚了,苏壳儿这个小傻子却还在纠结什么谁上谁下的问题……唔,名号可以让给他,但这纲常顺序,可不能乱。
神医带着苏壳儿走后,越泽命人严阵以待,果然不多时,便有动静上来了。
越泽挥着手里的锁魂链,血ròu四溅之间,突然生出个怪异的想法――这些人不是特地等苏壳儿走了才攻上来的吧?
想法刚出,又被他摁了回去,苏壳儿一个小农民,从不踏足江湖,他在怀疑什么呢。
三年前小有名气的麒麟帮都被灭了,三年后,刚建成不久的麒麟帮必然也挡不住这架势。帮里许多兄弟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吃才进来的,哪里愿意为了不明不白的人和不相gān的事丢了xing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