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房间与他的人一样,毫无温度,冷冰冰的陈设,无任何qíng感。
他立着,看着,莫名的伤感了。
仿佛过了许久,男人冷淡地开口:“有事?”
他回神,心口闷闷,专注地望向男人。
男人不羁地坐着,手中已无公文。
他出神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男人又问:“有事?”
他掀掀长长的睫毛。“日间,爹爹……可有听到尘儿问夫子的话?”
风冷邪起身,修长的身体来到风尘儿的面前,不算高的风尘儿只及他的肩,风冷邪伸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风尘儿敏感地一缩。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咦?”风尘儿仰头,心鹿直跳,不知不觉中两腮桃红,他喃喃。“尘儿……是否病了呢?”
宽厚的大掌倏地按在他乱跳的心口,他惊呼一声,想躲开,但风冷邪更快地揽住他,将他锁在怀中。
心跳一阵急过一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难受地呻吟一声,不由地,眼中雾水一声,甚是可怜地瞅着父亲。
风冷邪无动于衷,埋首在他发间,吸取他幽淡的体香。
被男人抱在怀中,整个人熏熏然,神智飘忽yù飞。
“爹爹……”他揪着男人的衣襟,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昏昏沉沉地,他……他似乎病得更厉害了。
风冷邪将他揽腰抱起,他无力挣扎,由他将他抱至软卧上,像一滩水般,倒在丝绒上,双手无力地抓着领口,急促地呼吸,眼角渗出泪水。
风冷邪坐在软卧边缘,展开双臂,撑在他身两侧,伏下身,低头,薄唇如轻絮般地拂过他的眉心,他的眼,他的颊……
风尘儿眨眨眼,窒闷的心似乎缓上几分,鼻息间尽是男人成熟魅人的气息。
“很难受?”男人破天荒地开口问他?
说不清自身的感受,风尘儿不语。
抚了抚他的发丝,男人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唐夫子可有教你诗词?”他问。
风尘儿困惑地点点头。“有。”
风冷邪扬扬嘴角,又问:“可知‘chūn心dàng漾’四字的含义?”
chūn心dàng漾?!
风尘儿忽地捂住脸,浑身燥热。他……他……难道此时的他便是chūn心……dàng漾了?可,可那是只发生在男女之间的呀!山庄里,婢女众多,花容月貌的不在少数,他看着,只觉她们赏心悦目,但并不会生了爱慕之心,与婢女们相处,极为自然。唯独……对自己的父亲,他……无法自处!小时,常常躲在一角,专心的望着冰冷孤傲的父亲,长大了,见着的次数少了,便开始思念。今次父亲归来,自己的心境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望着父亲,他……心慌,酸甜jiāo加,不见他,又闷气,失神,这种心qíng……难道真是夫子曾讲过的“chūn心dàng漾”?可他又怎能对自己的爹爹有遐想?
不,不,他只是……一直孺慕着爹爹呀!
他的娇酣模样,风冷邪看在眼里,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远离他。
风尘儿松开手,寻找父亲的身影。窗口,立了一条颀长的身影,背对着他,显得极为冷漠。
他心一窒,难受地蹙眉。
爹爹……为何不多加解释?他的心,仍闷得慌呀!
原本是想向父亲问个清楚的,但如今,他直将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困惑的迷境!
“爹爹为何不多再解释一些呢?”他轻问。
立在窗边的人转过身,负手而立,冷语。“我已解释过了。”
“……尘儿不懂。”他坐起身,摇头。
风冷邪无qíng地扬扬眉。“那是你的事。”
风尘儿讶然,怔忡地望着那覆了寒霜的男人。戚楚的眼神,使人疼惜,偏风冷邪无qíng冷硬,被这么一双忧愁的眼望着,竟能不动声色。
门,被轻轻敲响。
风冷邪双眼一锐利,问:“谁?”
“奴婢白霜。”门外是女子平平的声音。
“……进来。”风冷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