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没听见对方话中的警惕,只是笑:“以防万一嘛。”
“那贤侄你看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便随我回京如何?”
我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回话,只是静静同对方对视了片刻,随后我从怀中掏出了出宫前皇兄递给我的令牌。
林尚昀见此事物,面色一变:“这是……”
我将令牌摊开展现在对方面前:“临出宫前皇兄借我的信物,我本在犹豫是否要用到,如今觉着还是用上好。”
林尚昀看我的眸色一变:“明霄,你这是何意?”
不待我回答,对方便冷冷笑了一声:“我知你自由便随xing,可不像是不明事理之人。你有令牌在手,我大可听从旨意放虎归山,但你可有想到你这番举动会伤害到多少人?娘娘将你抚养长大,可不是为了看你为了一个外人伙同你皇兄同整个朝廷作对。”
我手一僵,摇了摇头道:“舅舅您误会了。我并非要用皇兄给的令牌满足一己私yù,只是奉皇兄命前来助舅舅共同捉拿神武军众,有了此令牌,将人关押至天牢也更名正言顺一些。”
见对方眼中闪过一抹错愕,我便知道他并未思索到我这一举动的真正用意。
用这令牌相当于用皇兄名号将赵仁捉拿归案,而非太后,届时想要让我的人营救也会更方便,这样既不会给皇兄造成困扰,导致他们母子不合,对赵仁也能留出更多余地。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林尚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我所想的那层,只道是我懂事了,微笑着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贤侄先请,我就不多说了。”
我一出现在包围圈,守在驿站外的那几个神武士兵面色先是一喜,后似乎是察觉我同羽林军站在一边,要上前的动作纷纷僵住了。
“李明霄!我们……赵将军如此信你,你怎可……!”他们本就处于高度紧张,此时我的出现却似是触发了一个临界点,一个小兵回过神后,似再也把持不住,竟然大吼一声抄起兵器便朝我的方向冲来,彼时恰好赵仁一行人掀帘出了房门,见此qíng形似没反应过来一般纷纷呆住了。
那小兵方一过来我便认出他是几个月前被困在西岭时跟在我身边的那个,所有人都怀疑我们成了弃子时,只有他还坚信着赵仁一定会来相救。
此时对方眼睛都红了,一脸失望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坐在马上,原地不动。
对方堪堪近身时,周边几个羽林兵迅速反应,架起□□将其一把掀翻到了地上,对方不甘地爬起身又要冲上来,我左侧那士兵似乎颇有些不耐,一枪正对对方的脖子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伸手扯住了旁边那人,枪尖仅仅停留在了对方颈间几豪寸。
赵仁方才似正要冲过来,此番脸色都有些发白。
“勿要徒生杀戮,此番对方好歹也是我南燕子民。”我扫了身侧那人一眼,对方连忙低头道:“北贤王教训的是。”
“萧……你!”夏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正要说什么被旁边的赵仁拉住了。
赵仁定定看着我,眸中有一丝不解和茫然。
众目睽睽下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掉转马头,淡声道:“带走吧。”
☆、回京途中
回京城的路上并不算风平làng静。
好几次赵仁一行人试图突围逃离,都被密不透风的防守阵容察觉,将一行人牢牢锁定在了看守圈内。
此地已经距离京城没多远的路程,逃回花洲遥遥无期,神武军几人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在一旁心内自也有些无奈,只是面上却不能透露分毫。林尚昀防御看守方面极其擅长,前些年他领的兵曾经一度在与外敌的厮杀中获“铜墙铁壁”的美誉,只要他经手,从未有人从他的手底下逃离,赵仁此番若想在途中离去,难度不亚于方才在驿站突围离开。
林尚昀显然也没有对我完全放下戒心,此时我虽令牌在手,实际上却也同赵仁被看守的处境无异,时时被人监视着。毕竟我借令牌之效用于返京途中私自将人放走也是有可能的,林尚昀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我来时也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只是后来被我否定了,毕竟有这声名远播的舅舅在,想在途中将赵仁放走是难于登天,一切希望只能寄予到回京后皇兄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