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路宁所报,遇刺之时,对方黑衣蒙面,来势汹汹,周遭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把匕首直冲太后皇兄身上招呼。
皇兄离得最近,虽说也习过几年武艺,但到底不jīng于此道,那等qíng形下自己逃开还有可能,要救下太后却是难上加难。
谁料半途中匕首纷纷被拦截,一个面相普通的年轻人带着几个手下似是路过,身手出奇的好,几下便将暗器全部挥刀挡开,黑衣人行刺自然有脱身之法,一击不中,当即便调好既定路线逃跑了。
太后当时受了惊吓,气息好容易平定下来后,将行刺之人怀疑到了神武中人头上,冷言骂了句神武军鼠辈不知好歹,只知暗地使诡计,却当即叫那救下他们的小哥黑了脸。
待太后问及对方何许人士yù图赏赐,报答对方救命之恩之际,对方却冷冷谢绝了,说道:“在下正好便是太后娘娘方才说的神武军鼠辈,娘娘不把在下千刀万剐在下便该感恩戴德了,哪敢求得什么赏赐?”
据说太后当时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
皇兄问对方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何还要出手相救,对方只答,他们神武军不论对方是何人,遇到危险都会救,哪怕对方不领qíng,还望着太后说他们将军也从来不是记旧账的人,若是他在此更是会救,也没想过要篡位,望太后念在他们救了她的xing命的份上,不要再为难赵将军。
太后身边一名宫女看出太后的尴尬,心中一急,反驳说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神武军一手策划的,就是想骗取朝廷信任。
这话听着有些道理,然而大家都看得清楚那几个黑衣人偷袭的暗器上有着天下第一暗杀帮派的记号,那帮派和赵仁的神武军八竿子打不着,神武军一手策划这得费多大劲?旁人瞧着都觉得不可能。
那青年被宫女这句抢白气的浑身发抖,只道你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若不是我军军令如此,你以为我愿意相救?
说罢拂袖而去,这句话却激怒了一批人,有守卫提枪便要上去把这出言不逊之人杀了,还好皇兄反应快命人阻住,这一遭叫太后脸色极其难看,哪里还有心qíng去休养,当即回了京城。
更叫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是边上的老百姓,虽说人不多,也答应不会把事qíng泄露,可免不了有心直口快之人,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若是传成太后xing命被救后,听闻对方是神武军却翻脸反过来要杀掉救命恩人,太后威严何在?朝廷威严何在?
当时路宁一口气把这内qíng同我说完之后,咕噜噜喝了三碗水,一脸激动。
我心中纳闷,问他这不会是在神武军待了三个月,胳膊肘开始朝那边拐了吧?
路宁连连摇头:“主子,我你还不知道?胳膊肘向来跟着您拐啊,你说你听到这消息,心里头不高兴?”
我细细一想,虽说没高兴到哪里去,不过确实也没那么烦闷了。
顿时开始反省自身。
“霄儿,你过来。”太后老人家躺在chuáng上,声音颇有些虚弱地从帘后传来。
我自当听话地走上前。
看着面前容颜憔悴的老人,心中复杂难言,蹲跪在地上道:“明霄在此,太后娘娘有何事要jiāo代的,只管说便是。”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许久,直到我以为她不会开口了,对方才说道:“我很讨厌你的母妃,她死后,哀家本不想要你来我宫中,却奈何皇命如此,是而待你冷淡了好几年,你可怪我?”
我不知她会突然提起这些往事,身形不由一僵,片刻却也恢复平静。
“娘娘供我吃穿,未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明霄何谈责怪?”我埋首道。
“其实我记得你第一次叫我母后的时候,”她移开目光,眼睛怔怔望着帐顶:“虽说你也只叫过那一次……不过那件事,哀家须同你道歉,当时见你的眼睛实在太像她,哀家心气又是极高,便没有搭理,后来每每回想,都有些后悔。”
说到这里,对方苦笑了一声:“只是始终没拉下脸同你好好说话。”
我攥了攥拳头,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还有去年你送的那个屏风,哀家很喜欢,看得出是你亲自弄的,那个凤凰是哀家最喜欢的绣法,也只有你同宣儿知道。”
“现在想想,许多事,说不准真是哀家做错了。这几年,cha手的事太多,叫你同宣儿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