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愣,只因对方这句起誓一般的话。
类似的话我似乎已经多年未闻了,现如今,京城里我见的多是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的小人,什么侠肝义胆,雪中送炭,这些几乎已经变成只有话本里常出现的故事。
这人,真是比我想象中有意思的多。
我挑挑眉,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颇有兴味的笑。
希望不是装的,不然就太没意思了。
☆、柴房夜话
二人最终停在了我此时借宿的宅院后门。
侧门在我出府之前便已着小路子在此迎候,我上前照先前说好的轻轻敲了三下,对方打开门,贼头贼脑往外探视半晌,才让我们进去。
柳昭解下披在身后染上了血的的白色斗篷,对小路子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便随我进了屋。
只是进去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颇有些不对劲。我瞧在眼里,心下起疑。
进屋后我低头点上蜡烛,小路子关好窗退了出去,房内一时间烛火明灭。
小路子不久复又进门,端上了两杯茶,想必是知道我们方才经历了一场打斗,打算借茶水让我们压压心神。虽说我并不觉得有此必要,――即便有,方才一路上冷风一chuī,心qíng也安静平和了不少,不过我对他如此有眼色还是颇感欣慰。
能和柳昭多待一会儿我自然是很乐意的。
柳昭显然没想那么多,端起茶细细品了一口,有些惊讶的挑眉:“这可真是好茶,不似是花洲城内有的。”
这是我命人从王府送过来的,自然不是花洲城里的茶叶能比的。
不过我自然不好说实话,只是含糊地解释道:“一个喜好喝茶的朋友前些日子着人送过来的。”
说着坐在对方身侧,侧头看着对方俊朗的眉眼在烛光摇曳中忽明忽暗,突然想起进屋时对方怪异的神色,问道:“柳兄自刚刚进门起便似是不大对劲,是发现什么不对吗?”
听我这么一问,对方gān咳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回答道: “萧兄,在下听说这里是前些时日已经归老的王大学士的儿子购置的偏宅,那个王致风闻一向不好,最近似乎还又……”
我心中猜到对方不对劲的缘由,却并不点破,只是问:“如何?”
似是见我神qíng中的困惑不似作假,对方看了我半晌,似乎有些担忧地问我:“莫非那王致便是萧兄你前些日子说的亲戚?”
我点点头,面色又犹豫了一下:“也不能这么说,是家父与王大学士相熟,当时常常在我家谈经论道,所以……”
对方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还好。”
“还好什么?”我故作不解。
对方凝眉思索了一阵,这才说:“没什么,只是柳某听闻这王致名声不好,在外有诸多荒唐事,萧兄还是不要与此人太过走近为妙。”
见对方有些郑重的神色,我方才心中隐隐的因被对方怀疑是男宠的不悦莫名消散了不少。
互相又多聊了一两句,见夜已深,茶也凉了,我刚准备拱手请辞,突然瞥见对方放下茶杯时略微皱起的眉头。
我心下一动,想起方才对方拉扯到手臂时也有些不对,不由停住动作。
“柳兄,手上可是有伤?方才还说无事?”
对方神色一愕,良久没接话,我便明白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对的,对方怕是不愿麻烦我,故意没说。
这倒叫我有些莫名的心软,唤来小路子让他拿绷带和清水过来。
“萧兄,小伤而已,不必……”对方连忙不好意思的阻止。
小伤能叫他一番谈论下来皱上数次眉头?我哂笑不语。
不多时,小路子便捧着清水和绷带过来了。我让他退下,守在门外。
从怀中掏出南下前从皇宫比较jiāo好的江太医那儿搜刮来的一盒药膏,递给柳昭:“这个抹上去,会好得快些。”
对方见此,也只得接过:“多谢萧兄。”
“柳兄需要萧某帮忙吗?”我故作正经的问。
“不用不用。”
我心中遗憾了一下,带了点到眼里,柳昭见到我的眼神,微微侧了侧头,似乎没太明白。
“柳兄可别想等我走了之后就把这事丢一边了。”我见他没有动作的意思,挑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