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因其话间的内容,而是他略微颤抖的声音,较先前虚弱不少的气息。
方才同对方视线相jiāo时,对方趁柳荣湛不注意对我露出的那抹笑意,分明自然的很,可我却不知对方当时真正受到的究竟是怎样的苦楚。我想到这里,身体不由有些紧绷。
柳荣湛似乎本yù发火,但此时也明显听了出来对方语气的勉qiáng,便没有理会其话间的嘲意状似讶异地道:“呀,赵将军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脸色怎的突然这么难看?”
“我不想再同你绕圈子,”赵仁半晌才道,语气虽说仍旧十分虚弱,但较先前恢复了不少:“你想要什么,我大致也清楚,无非是想借我之力对付南燕,但你可别忘了,我再不济也是个南燕人,即便你拿xing命相胁,我也不可能做叛徒和别国的走狗。”
“赵将军这话可真难听,”柳荣湛嗤笑一声:“荣湛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做叛徒了?赵将军心中也明白,如今南燕那个皇帝昏庸无能,你不过是借我之力惩jian除恶罢了,最终再由赵将军来做南燕的皇帝,倒是您可是举国爱戴的大恩人,南燕还是南燕,赵将军也可因此史册留名,我们也仅仅从中获取一些利益罢了,何乐而不为呢?”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赵仁毫不给面子地冷笑一声,声音虚弱却又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铿锵有力之感:“莫说现如今的皇帝方上任不到两年,局势还不明朗,即便他真的昏庸无能,我也不可能放任南燕成为你们西晋的傀儡,一个穷酸小国,也敢做这种白日梦?”
最后一句话明显激怒了柳荣湛,半晌,他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从包厢内透墙而出:“赵仁,我给了你机会,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你我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刚说完,我便知柳荣湛此番怕是不打算让赵仁活着回去了。
霎时间,外头数十个兵马冲了进去,里面传来一阵兵刃jiāo接的声音。
赵仁当初带了那么多人虽说大都在此,但常晏却不知上哪儿去了。如今我上船也已好半天,在船上至今也没瞧见一个常晏手下的影子里面留着的也就那么廖廖几个身手尚可的,其余人却是不见踪影。
莫不是中了柳荣湛的计那些人被控制住了,还是说这是赵仁刻意部下的一步棋?
我心中稍一衡量,没有莽然行事,而是转身飞身来到船尾,远远便瞧见数十只战船正往这边靠近。
我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派过去唤来的援兵这么快就到了,怕是事qíng没谈妥,柳荣湛下了命令叫这些原本在原地待命的人前来围住商船以防赵仁逃跑。
看着少说也有数百人的敌军战舰,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苦笑。援兵一时半会儿怕是到不了,这么多人,又岂是我带来的那数十个大内高手应付得来的?
若说全身而退都有些勉qiáng。毕竟此番是在完全不清楚周遭地形的地方,四面全是水和西晋的船,逃也不知往哪儿逃。
我将小刀从袖口取出,心下一横,放了通知那数十人上船的信号弹后,转身飞速赶回赵仁所在。
忽闻身后一阵破空之音,我意识到身后有人,挥刀回身格挡,两人jiāo手数招后我才看清对方长相。竟是叶婉霜!
我眯起眼,正准备一刀将其撂翻在地bī问解药出处,她却突然止住了攻势。
叶婉霜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我心中知道这极有可能是解药,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等着对方说话。
“解药给你是因为我也不希望那个人死,”叶婉霜说着,手却没有松:“但现在我只一句话问你,霖霖还好吗?”
我冷笑:“当初有那个狠心把霖霖扔在用兵房,便该做好失去她的觉悟。”
“什么……她……”叶婉霜面色一白,手都有些抖了。
“她并没有什么事,毕竟只是个孩子,神武军还没打算做出利用一个孩子的xing命威胁,”若是愿意这么做,赵仁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我心中苦笑:“你那好女儿关键时刻知道想一切办法来护你周全,你却在危难之际丢下她离开了?”
“你们……”叶婉霜眼中却带上怒火:“你懂个什么,还好意思这般指责?是你们想方设法掳走霖霖,原本那个孩子如今已什么事都没有的,却硬生生被你们掳回了用兵房,你们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虽然我相信不是赵仁的主意,可你,还有神武军那个姓楚的,打的什么算盘我可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