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心中的不安和焦虑越来越浓,一名以前在我手下待过不短时日的侍卫走上前来:“主子,前方发现了线索。”
这话教我心神一振,飞速道了句带路,便向前方一处树多茂密处行去。
“主子,这里要小心。”侍卫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寻常。
我心中带了些疑惑,赵仁当时身受重伤,为何会挑这条路?转念一想,当时怕是身后柳荣湛的人追了过来,他不得不闪身躲避。
“这里怎么了?”
“前方路滑,有一处陡崖,稍有不慎便会坠落。”那人犹豫了一瞬,最终仍老实答道。
我的脚步一顿:“你是说,赵仁掉下了山崖?”
“很有可能,因为属下到这里查找的时候,一侧的藤蔓有明显的被损坏的痕迹,显然有被拉扯过,这种痕迹,一般只有不慎摔山崖却身负武艺的人抓住藤蔓时会留下,加之其余地方都没有线索,所以属下才怀疑……”那侍卫低头淡声道。
我知道他说的很有可能,可我潜意识却不大愿意相信这种说法。
因为很明显,从这里摔落下去,尤其对于早已身受重伤的赵仁而言,生还的几率不大。
我走至崖边,眯眼观察了一番方才那人说的地方,心中却是一凉。
因为我看见了延伸到山崖下方的一截藤蔓上带了隐隐的血迹,显然是手掌在上面摩擦出来的,可是藤蔓却断在了半途。
身侧之人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面色一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急声道:“主子,属下等人方才勘测到离这里数十里远处有通往下面的坡道,我们赶紧……主子!”
我没有理会对方的惊呼,径直抓过一条看似延伸颇长且牢靠的藤蔓对侍卫道:“吩咐他们继续找,一部分人从那条路去接应。”
说完我不再犹豫,顺着这条藤蔓滑了下去。
我不打算去找那条坡道,因为于我而言从进入这片山林起白白走动每一刻都相当于làng费,我不知道赵仁能不能多等那么一刻,至少我早一点感到他的身边还能想出好的办法,还能用药暂时止住伤势。
这处山崖只是在半山腰而非顶峰,严格意义上而言,它其实并没有开始想象中那么高,需要担心的是赵仁的伤,我不知道他受的伤究竟有多重,找平日的他很有可能全身而退,毕竟这里的山崖不算陡峭且有藤蔓支撑,可脑海中一旦浮现方才那处藤蔓上的血迹,我便止不住地一阵心惊。
抓着藤蔓的同时,我一直在用自己的功力支撑身体,踩着岩石,藤蔓也一直没有断,只是延伸到半山腰时已经是尽头。
我侧头忽然瞧见了崖壁上一处明显的刮痕,之所以明显是因为它割开了周边所有的绿色植物,从上面几丈远处一直延伸到下面看不见的地方。
心中有了猜测,我一只手抓着藤蔓,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小刀,使力往崖壁一捅,竟成功让刀身进去了两成,与此同时由于我方才的使力,左手抓着的藤蔓却蓦的断开了。
我惊觉此变,左手猛然收回握住刀柄,身躯以不可阻挡的架势向下快速滑去,下滑的阻力震的我近乎虎口发麻,好不容易才使出力道稳住身体,我的双腿重新抵上了崖壁缓住了去势。
此时已经离崖底只有几仗远,我径直跳了下去。
崖底下又哗哗的流水声,却并非河水,仅仅是一条清浅的小溪。
我看见了不远处那个隐藏在糙木间的身影,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虚弱地倒在地上,仿佛一碰就会碎,完全看不见昔日马上潇洒阳刚的模样。
我的心蓦然间跳如擂鼓,仿佛周边已经失去了一切声响。
心中边祈祷着不要有事,边来到那人身前。
他的脸上有很多划痕和血污,身上更不用提,此时安安静静地倒在原地,仿佛没有生机一般。
“阿仁?”我走上前蹲下身,试探着唤了一句。
对方并未回应,双眼仍然死地闭着。
我轻轻地将那人抱在怀中,手放在他的鼻间,他的身躯有些冰冷,却仍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尽管我的动作够轻,他却似乎牵扯到了哪处伤口,仍旧痛苦地皱起了眉,可我却感觉随着他的眉头皱起,我心中的某块大石也随之落地。
“听得到我的声音么?”
对方眼皮动了动,手指却像长了眼一般,同河边那次一样寻到了我的,力道微不足道地触了触,我连忙反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