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观梅_作者:笔灯敲花(4)

2017-01-04 笔灯敲花

曹凛听完,看着千山浅笑盈盈的眉眼,似乎懂了些什么,又似乎,有什么看不懂。
“那千山公子的父母........”曹凛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未曾听说过千山的父母是何人...如今又在何处。
“噢......他们......早已病故了。”千山的手指沿着茶杯口划了一圈,眼神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曹凛知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事,顿时无言,坐了一下便尴尬地道别。
千山看着杯中茶,想起了些往事。
那并不是一些很好的回忆,二十年前父母被诬蔑监守自盗遗失了天下至尊之剑huáng泉,带着只有七岁的他逃亡,被一群人bī到山崖边,双亲在走投无路的qíng况下,带着他跳下山崖,落地前用自己的身体做了垫子,他只受了伤,父母二人却摔散了架,当场毙命。
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梅容。
仔细一算,他竟与梅容认识二十年,可算是认识最久的一个人,却从未想过为何能相处得来。
说来,这是为什么呢?
千山想着想着,突然也不懂起来。
就这样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梅庄忽然来了一位客人,自称在野,能医好梅容的病。
那是个很奇怪的一位老头子,衣衫褴褛却拄着个形状奇异的拐杖,踢着一双薄布鞋,头顶的发髻都是歪的却cha着一根极好的紫檀木簪子。
梅容笑了一句:“简直.....荒谬……”打心底里,他并不信有人能治好他,没有人会比千山更懂他的病症,千山说尚无良方,便是尚无良方,他信的。
可千山信,亲自去开了门,恭敬地迎了那老人进来。
一路上尽扯了些有些没,千山也不介意,甚至还一起吃了年夜饭过了个年,却就是不说良方这件事。
梅容偷偷地蹭到千山背后道:“我说,那就是个蹭吃蹭喝的老头子,你不信。”
千山叹了一气,看着屋中正试新衣的老人,转头对梅容说道:“反正诺大的梅庄多养一个人也不会穷了你。”而后便转身离去。
梅容看着千山的背影,再望望那老人,顿时觉得也是在理。
就这样又到了梅容的病复发之时,汹涌且无预兆。
千山直接在梅容的房里定了居,日夜照顾着。
而在野只在初时来瞧了一眼,道了句死不了便晃dàng着悠悠地走了。
梅容病发之时怕冷,chuáng上铺着厚厚棉被,房中炉火亦生得极旺,千山觉得幸亏是在冬里,若在夏日里必然又会被热成傻子。
除掉鞋袜爬上梅容那张过于大的chuáng,找到chuáng上那鼓起的一大坨,摸了摸梅容的脸颊,觉得冰得渗人,便有些担忧地扒开被子想探个脉,那被的边缘却压在梅容身下。
千山叹了口气继续扒拉着被子,中途抬了个眼却正好对上梅容的,不由有些惊讶。
“醒了?”千山疑惑地问着。
梅容似乎在半睡半醒中,伸手将千山一捞用被子一卷,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待千山回过神时他便已躺在梅容怀中,耳边听到梅容轻轻的低喃着:“千山我冷….”
即使chuáng下便烧着火温得被铺甚是暖和,那被中梅容的身周却仍无半点暖意,如何不冷。
“我去让人再添点火罢?”千山想了想问道。
梅容却没再回应他,只是抱得更紧怎么都掰不开不愿撒手。千山见此皱着眉头愣了会儿,亦觉得有些累,便在梅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醒时千山是被热醒的,一睁眼便看见梅容的脸近在咫尺。梅容见他醒了愣了下后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地红了红,后退坐起身。
千山起身摸着梅容的脉象竟平复许多,已是大好,便看着梅容问道:“你现在觉得如何?”
“…好了许多。”梅容回过神答道,往常病发没个两三月都好不成,这次却不过短短几日便已大好,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千山挑了挑眉,有些惊喜地道:“好事….” 却陡然似想起了什么又皱了皱眉,起身穿鞋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待会再过来。”说完连狐裘也没披上便冲出了房门。
梅容坐在chuáng上犹有些疑惑,却自千山离去那一刻感到了一丝寒意从指尖又缓缓爬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写给自己看,这是个生生世世的爱qíng故事呢,深沉。

☆、藏花下

“先生!”千山披着一身雪敲开了在野的房门。
在野此刻窝在软榻上手里抱着个赤铜暖手炉,一脸诧异地看着千山推门进来,片刻后惊恐地望着dòng开的大门喊道:“哎哟快关门,冷死了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