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沈兰卿忠贞不二,老爷就让我们一个一个地上你。你想跟他合葬,老爷差点命人毁了他的坟茔。你怎么还以为能借着岳少侠逃过呢?”赵五笑声低缓,语气温和,仿佛闲话家常一般,“老七,都五年了,你还是只会使这种不入流的伎俩。也只有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会被你骗到,尝到点甜头就对你死心塌地,可若是他知道了你的真实面目,知道你都为那沈兰卿做过什么,又会怎么想?”
“别告诉他!”赵七惊惶地脱口而出,顿了顿,又低声下气道,“五哥,求你了。我不是想逃,以后怎么样我也没想过的,岳少侠那般人物我更高攀不起,只是、只是一时――”
赵五耐心等着,可是他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迟疑着,目光中显出一抹迷茫之色。
“唉,你骗的人太多,连自己的心意如何都不清楚了。”赵五叹气道,“好,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但你知道,求人办事,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见赵七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赵五笑眯眯地继续道:“我也不为难你,你让我亲一下,那些事我永远不会跟岳少侠提起。”
“不行。”赵七不假思索地回答,又意识到什么,换上一副讨好的语气恳求道,“五哥,只有这个不行,老爷也同意的……不然等我好了,你愿意怎么弄我都成。”
赵五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赵七知道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咬咬牙,主动拉过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放――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传来一声喝问。赵七如闻霹雳,半响才战战兢兢转过脸,就见岳听松两手抱着一个巨大的木架子,脸上满布yīn云地站在门边。
第37章
赵五笑笑,放下赵七还拉着自己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哥哥照顾弟弟,岳少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赵七赶紧跟着点头:“对对,五哥怕我疼,所以来给我揉揉。”
赵五听到他这话,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赵七恳求地看着他。
岳听松半信半疑,目光在赵五和赵七之间游移不定。他直觉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题,然而他的人生经验并不足以看出什么,最后只能将手上那个大架子往地上一放,扭头喊道:“人在这里,你们都进来吧。”
赵五脸色微变,就见一队天门弟子鱼贯而入,都身着统一服饰,毕恭毕敬地听从岳听松的吩咐。
“你跟我一起抬着架子。你们几个搭罩子,千万别让他被风chuī着。”岳听松叮嘱道。
其中一名弟子笑道:“师叔祖,运送病人我们平日都做惯的了,您放心就行。”
岳听松这才点点头,来到chuáng边,就要将赵七抱起来。
“等等。”赵五伸手拦住,面色不善地问,“岳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咦,赵九没跟你说吗,我今天要来带他走。”岳听松随口答了一句,自顾自抱起还在傻眼的赵七,又压低声音对赵五警告道:“你功夫没我好,若是动起手来,做哥哥的在弟弟面前丢脸可就不好看了。”
赵五心里暗骂此人行事张狂,无所顾忌,同时却也深知自己眼下是留不住赵七了。若是岳听松一人来此还好说,可他带着的是天门的弟子,就算赵家现在的人手能阻止他们,也意味着从此跟天门结怨。
虽然等赵禹成回来,这场怨怕是不结不行,然而赵五此时却无权越俎代庖,下这种gān系重大的决定。
“岳少侠,希望你不要后悔。”他只能挤出这么一句场面话,面无表qíng看着岳听松带上赵七扬长而去。
岳听松这回带过来的是天门专门运送伤员的医堂弟子,那木架子也是特制的。赵七傻乎乎地任由自己连着被子一起被放在上面,岳听松转动机括,架子就变成一张带护栏的木chuáng。他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又有几人抬着一个大罩子,为他挡住了寒风。
刚刚他还在担心着自己会被怎么折腾,而现在却进入了最美好的梦中。一直到平稳而快速地飞出去好远之后,赵七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我就这么从赵府出来啦?”他不可置信地摸摸chuáng上的罩子,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放在了一个大盒子里。外面的寒风一点都刮不进来,而罩子内部却有明珠熠熠生辉,他躺在里面,觉得既温暖又安全。
岳听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嗯,还要走一段。你先睡一觉吧,醒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