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汐微微扭了扭嘴角,这个表qíng没有逃得过舒朗的眼睛。舒朗道:“墨汐,你笑什么?”
林墨汐笑道:“我笑本来便是邪魔外道,还要谈什么发扬光大?”
舒朗定了眼看他,道:“最不该说这话的便是你。你莫忘了,你本来也是凝碧宫里的人。”
林墨汐微笑道:“不是,二十年前便不是了。”
舒朗不理他,自顾自说了下去:“二十年前……”
林墨汐寒了脸,喝道:“住口!你想让凤致听到你这番话么?”
舒朗果然不再言语,隔了许久方道:“若非你终究也是凝碧宫的人,任你舌绽莲花,我也定然不会答应你去私灭七大门派。宫主若是bào怒,我会如何你也知道。”
顿了顿,又问,“陆枫那边如何了?”
林墨汐道:“自然好了。那些人有什么值得说的?美酒佳人、金玉宝马,他们图的也不就是这么些?一箱珠宝几个美人砸到眼前,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里还管得了你们的凤三公子?”
舒朗忍了忍才道:“这些人以后定要杀掉,还有,不要拿公子说事。”
林墨汐瞟他一眼,“如何,舍不得了?”
引得舒朗眉皱得更深,“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林墨汐眼睛一眯,此话刚好触到他的痛处,怒极反笑,“这话该和你们公子说才对。”
舒朗不愿与他闹僵,见他动气,又问,“胡灵镜那几个又如何?”
林墨汐轻描淡写,“杀了。”
“你!……”舒朗猛然立起,厚重的檀木桌被撞得一晃,仿佛不信,“你杀了他们?”
林墨汐也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
眼中寒光一盛,“不为我所用者,杀!”
舒朗一掌掀翻那个茶杯,水渍四处飞溅,“你可知道,他们都是对公子忠心耿耿之人?”
林墨汐眼皮抬也抬,“不杀,难道等着他们去向你公子通风报信?”
舒朗一时语塞,良久,才道:“你真是帮我寻了一条绝佳的死路。”
林墨汐笑道:“什么死路?你不是满心里想你们宫主一统江湖?你不是夜夜里为了无颜见你父亲而发愁?我给你指了条明路而已,我们把凤致bī到那份儿上,整个白道乃至整个江湖都于凝碧宫为敌,那时候凤致为了自保,也不会再甘于淡泊了。”
抚着下唇上那淡淡的齿痕,笑了笑,又道:“我们都了解他,不是么?”
***
碧山中奚覃二水注入空水湖,方圆八里,无桥无索,只有小舟穿行其上。
临湖水榭出水而建,一柱一栏,一桌一椅,全由竹编而就,远远望去,翠色楼台立在碧绿湖面上,袅袅风景,胜于仙境。
而此地,正是江湖上富于盛名的所在。
正厅之中,凤致坐在竹椅上,一手端了茶碗,道:“萧总管,说吧。”
萧总管躬身道:“回公子,昨日您离开后,仙剑见了舒朗,前后半个时辰,舒朗从北面楼台窗户而入,也从此而出;又看了一刻钟重阳心法,便安歇了。今日谁也没见,只自己坐在楼中看书,仍是重阳心法。”
凤致点点头,又问,“还有呢。”
萧总管又道:“昨日晚上,仙剑只动了三盘菜,分别是珍珠圆子、空城计、西芹百合;今日早上用了半碗小米粥,一碟水晶包子;中午只吃了一碗白饭,一碗汤。”
凤致皱眉道:“怎么还是吃得这么少?”
萧总管道:“神医说前几日仙剑吃得少,最近还是先调理胃口得好。”
凤致缓了缓,再问,“陆枫呢?”
萧总管道:“陆枫,郭岳,苏悦,都已应了林公子的话。”
凤三眉头本来蹙紧,此刻又放松了,笑着叹了口气,道:“人心不足啊!这几个在凝碧宫也是头面人物了,论势力,有几个比得过他们?他们的差事都是好差事,一年到头落下的难道还少了,还想要更多些?钱财这等,要多了又有何用。连这等俗物都看不透,今日他们不被墨汐收买,他日也一样会别被人收买。”
萧总管笑道:“那宫主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