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孤苦的滋味,这一天,并不仅仅只有年轻的皇帝尝到了……
“铮……我们回家吧……”闻重终於站了出来,说了一句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自己怎麽如此不经大脑呢。
果然皇帝像看到什麽妖怪一样盯著他瞧,两人就这麽互相瞧了许久,都想从对方眼底瞧出些什麽,却又什麽都瞧不出来……
皇帝将头转了回来,“往後不准这麽叫朕……朕是你的主子……”
没有感qíng的声音,听不出是怒是哀,又回到了那个严肃的令人发指的皇帝了吗……
“……是……”这样的理由,代表了一切!闻重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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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由留下的俩人到底还是离开了,不同的是,来时坐的马车,回去时却只想用走的。
闻重保持著一定的距离,跟在他的身後,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马虎。
原本前面那个不紧不慢走著的人突然停住了,闻重一愣,忙抬头看他。
这一刻,是什麽东西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高高的树gān上是一个男孩子灵活的身影,他是想起了另外那个喜欢爬树的家夥了吧。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身影,就连笑容都差不多。
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闻重猜不透当今圣上在想什麽,不过他知道现在去打扰他,不是好时候。
可等皇帝回过神来,那男孩已经离开了。
“闻重……”
“是!”闻重知道他要说什麽,自觉主动的打断他,“奴才明白,一定为您打听到他。”自己也是个寂寞的人,没法给他什麽温暖,说起来也只有像贺玉郎一样的人才配得上他。
“……嗯。”看了他一眼,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麽,静文帝只是点了点头。
“……别忘了,还有正事。”
“是。”
他自然知道什麽是他口中的正事,计划还是他提出来的。
约莫五天之前,静文设在京城最得力的谋臣刘弈来见。
“皇上,您命我查的都已经查清楚了。”
“哦,那你说吧。”大概也料到七八分,静文并没有显得多麽兴奋。
“可是……他……”这是何等机密的事,让这麽个人留下来,那不太好吧。
闻重明白他的意思了,反正刚才刚做了番运动,去休息一下清洗清洗也好。
“奴才先行告退……”
“不必!他在这儿无妨,你说你的。”静文打断闻重,要他留下。
闻重承认这一刻自己是欣喜的,原来他对自己如此信任。
“……是。”皇帝自己都这麽说了,刘弈没有道理再多言。於是将这几年来他暗访收集的证物一一呈上。
“种种物证表明秦尚书一党与大王爷jiāo往甚密。三年前先帝爷驾崩时,他们便指望伺机而动,未想皇上安排得周全,丝毫没有他们可趁之机。那时皇上是为了顾全大局,先行安抚,这才让他有机会去往云南,没成想大王爷去了云南之後便广收粮饷,私征兵马,甚至私铸钱币。秦大人在京中遥相呼应。三年下来,不臣之心日毫不避人,想来大王爷不会再多做等待了。是时候了,皇上!”
此时闻重才明白过来他们谈论的是何等大事,看来一场战事无可避免了。
“嗯……这些朕都知道了。”静文起身负手在殿前度步,“可朕担心……此事牵扯甚广,若要追究起来……恐怕……”
这也正是刘弈所担心的,“是啊,秦尚书无论在朝中还是百姓口碑都很是不错,如若定他的叛国之罪,一则打糙惊蛇,大王爷手下党羽定会兴风作làng;二则令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三来他又深受百姓爱戴。可如若不然,那又当如何?!”
这事当真难办,静文和刘弈都陷入了沈思。最後还是皇帝当机立断,下了决心。
“无论如何一定要办了他,实在不行,也唯有坐实他的罪名了。”
“主子,坐实了他的罪名,到时候必然牵连到朝中不少官员,主子江山才刚坐稳,实在不宜如此大刀阔斧,而且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闻重直到现在才出声发表自己的见解,那是因为他已有方案在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