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给朕好起来,好起来……”声音轻的很,却很温柔,可闻重听不到,这话倒却成了自言自语,安慰自己一般。
闻重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又让这般痛打,伤上加伤。
原本医正大人心中虽不安,可有一张方子倒也不妨一试,总算皇上不能放心,叫来了陆大夫看看。
陆大夫这几个月来一直为闻重诊病,深知他外表太平无事,其实身体早已积劳成疾,哪里受得了曹大人那些重药!
“曹大人,这几味药万万使不得,闻小将军体弱,这些日子一直药石不断,如若用了这几味药,怕是……大大不妥。”
“幸亏陆大夫提醒!不然怕要铸成大错……” 医正大人一惊,糟糕竟忘了这点,哎……“那陆大夫,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之後俩人再三斟酌,一直都不敢作下决定,直至皇帝急得不行。
“你们两个到底怎麽回事?!快来看看,他不停在吐血,身体越来越凉了!”
“不行了,看来非得如此了。”到底还是医正大人关键时刻能定大局。
“可是……”陆大夫总觉顾忌颇多。
“再晚只怕是无力回天。”那就意味著他们也命不久矣……
“那好吧。陆某尽力配合大人!”下定了决心,再动上手来底气也足上一点。
“臣请皇上先回避一下。”这是一招险招,万一等下皇帝陛下看不下去打扰了他们那可就不好了。
“……那好,朕去帐外,再派几人等候在侧,如有什麽需要,你们即时吩咐。”
“如此更好。”曹医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此时的他一派医者风范,就连皇上都似不看在眼里一般。可见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太医院医正却有过人之处。“这样,烦劳皇上再命人抬桶热水来,小将军失血过多,身寒体弱,我们要用热水来保他体温和血气循环。”
“好,朕这就命人去备。”
皇帝离开营帐,留下的两人眼神一个jiāo会,便开始各自忙碌开来。
陆大夫是从民间而来,针灸之术颇有些心得,而曹太医来自药学之家,对药石方子了若指掌。
曹医正先是取来两颗西域进贡的护心保命的药丸碾碎了放如闻重口中以保他心脉。而後又命陆大夫用金针刺激他的全身各大周xué。
刚才那几杖脊虽让闻重伤势加重,可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那就是原本受了内伤体内积的淤血,倒是给冲散了些。
这期间曹医正将那张方子改了几味较为xing温的,命陆大夫帐中学徒速速抓来煎熬。
总算热水送了过来,他二人为闻重除去上衣慢慢扶他坐入桶中,两人见到他身上那些痕迹彼此都心照不宣。这个皇帝既然如此伤他,如今又如此心痛,是为哪般?
之後,曹医正又放了些不知名的药液进水里,想来是什麽独门药方,陆潭不便多问。
曹大人让人不断往渐冷的水里注入热水,如此三四次之多,这才让陆大夫除去他身上金针。
闻重半昏半醒,不只燥热难当而且胸口闷痛不已,才一会儿,又觉口中有股腥气难忍,於是趴著木桶周壁呕了出来。亏得身边小童机灵,拿手中舀水的盆子凑了过去。
等那小童将盆子端出,在外面等候的皇帝一见再也忍不住了。
两个大夫正使劲在把闻重给“捞”出来,才一半儿,就让冲进来的皇帝给吓得放了手。唉,又滑了下去。
皇帝忙伸手托住,再弯腰搂抱起来,嘴里骂道,“你们两个狗奴才,这是把他怎麽了?!怎麽让他又吐了那麽多血,这还是在看病吗?!”
“回皇上,那是吐出来的淤血,闻小将军一切都顺利,只等一会儿将药喝下,挨过这几天想必就没事了,只是……”可怜这医生的习惯,老是喜欢话说一半,吊著。
“只是什麽?!”听到他会没事,皇帝将心放下了些,但转而又是一句“只是”又生生将心从提了起来。
“皇上不必著急。只要好生调养,身子还是能养好的。臣要说的是此次重伤大伤元气,将来闻小将军多少必会有些後遗之症,需要注意。”
“後遗症?!要不要紧哪,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