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重决定还是去看看。
门外停着两顶轿子,都只跟着两个轿夫,看不出来人的官衔,就连刚才敲门的也是轿夫。
“老爷,闻大人来了。”轿夫一声禀,这才请出两位元老。
闻重是怎么也想不出会是这二老!
“路大人,陈大人您们怎么来了?”也难怪他希奇,这两位可算三朝元老了,在这朝堂之上,能倚老卖老的就数这两位,自己向来与他们没什么jiāo集,今天他们突然到访,难不成是为了他们俩的事?
“闻大人,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若方便还是进府里详谈吧。”
“是!两位大人请!”闻重对这两位长者那是礼敬有嘉,将两位引入上座。自己亲自给他们沏上茶,而后坐在下首,听他们说明来意。
老实说,这两位大人确实是吃了一惊,这么大一座宅子,竟然连个下人也没有,凡事都是他亲历亲为。府里的摆设也是朴素至极,几乎到了寒酸的地步了。便是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个地方,引得当今圣上日日忘来奔走,不辞辛劳。
唯有这极品的碧螺chūn,能叫人品出点皇家的味儿来。
“闻大人近来可好?咱们可是好些年没见了。”这路尚书倒也客气,开口是先声问候。
“谢路大人关心,闻重一切都好。”
“皇上近日可是常来?”陈奎安是武将出身,如今虽然是供的文职,可那直脾气却从未更改过。
“偶尔会来坐坐。”请原谅他的谎言,事实是……自打皇帝陛下找着了他,至今还没有一天缺席过呢……不过这话要是说给他们两位老人家听着,不得背过气去!
“说实在的,今儿个我与陈大人来,是想请闻大人帮个忙。”
“喔?有什么是我能为两位大人效力的?”想也知道,这是在皇上那儿碰了钉子,不然断然想不到他这儿啊!
“闻大人可还记得林将军?”
“骁勇将军?”那个一人单骑独闯羌军敌营的骁勇将军?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正是!”
“林将军出了什么事?”
“出事的不是林将军,而是林公子!”陈大人忙cha了进来。看得出,他真是个急xing子。
“虽说林公子犯了欺君之罪,可还是希望闻大人能劝劝皇上,林家世代忠良,林将军更是唯有他一根独苗!如若正法了林公子,那林家可就绝了后了!”
“等、等会儿……”怎么一下子就到了欺君之罪了?“我一时没听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唉!只怪林公子不懂事儿。前些日子,林将军为他谋了份差事,在宫里当个禁军侍卫,跟在钱大人身边儿,本想叫他学些本事,将来再可往军机处行走。没想到,昨儿个叫皇上撞见……撞见他与宫女私通……”真叫人不好意思说出口去!的确是太荒唐了!
“皇上震怒!要将二人处死。这不,咱们几个老臣劝了半天,皇上依旧不为所动,这会子,林将军林夫人还在殿外跪着呢。可怜他一份父母心。咱们合计了下,殿下近来对你宠爱有嘉,你只要待皇上高兴的时候,说上几句好话,这事儿也就大事化小了不是。”
“陈大人!您这是什么话!林公子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自然理应受罚!且不说我与他林府无甚jiāoqíng,可大人您毕竟是有求于我,如此字字含刺,编派于我又是何意?!闻重为人光明磊落,何故要受你嬉笑?!既无诚意商量,大人还是请回吧!”
“哼!”陈奎安听得恼羞成怒,重重一摔茶杯,“走!我就说嘛!何必找这等人商量!自讨没趣!小子!听老夫一句,以色侍人,色衰爱弛!”
“唉!陈大人?陈大人?”还是路大人知分寸,即便闹得不欢而散,可也不忘告辞。
“闻大人,真是对不住了,我这老伙计就这么个bào脾气,您可千万莫要见怪他,今日就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闻重在心里叹气,唉……原来自己在他们看来竟是如此不堪,自己怎会是计较这些的人?
当天夜里,皇帝陛下一如既往,在戌时准时现身。
“我给你带了盒点心来,趁热尝尝吧。”知道他脾气倔,所以总把特地采摘来的补气血的药材食材加工成jīng致的点心给他吃,这些日子又凉了些,前些年受的重伤直到现在,还在折磨着他,他这个惟我独尊的静文皇帝算是明白被折磨的滋味儿了――折磨他比折磨自己还叫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