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流火也只能想想而已,他没有什么立场跑去对七月说这种话,除了默默留心什么也不能做,而七月对他的窥探似乎也一无所知。当然,他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被自己放过一马的少年刺客会对他产生如此浓烈的兴趣,把他列作人生一大目标不说,还如此留心关注着他。他身为良王的侍卫长,身在良王府首要的职责就是护卫良王安全。而流火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目睹能得到的信息无外乎就是他如何尽忠职守地守护着良王,履行他身为侍卫长的职责。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的了,这让流火觉得十分无趣。
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私人生活吗?成天守着良王良王的,良王简直比他老婆还亲,哦不对,这家伙好像压根就没有老婆。好吧,没老婆那不是更加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也从没见他出去玩过,平常男人该有的消遣一样都没有。比如说和朋友出去一道下个饭馆,逛个青楼,喝个花酒什么的?
还是……算了。
想起七月那张秀气柔和的面庞,流火不期然觉得,这人还是不要去喝花酒了,太不适合。凭他那种温顺的xing子,上青楼找花娘酒,让那些风骚的女人看到这么标致的少年,还不知道是谁吃谁的豆腐呢?留心观察了他到现在,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虽然只是一厢qíng愿的窥探,可流火总感觉他仿佛没有什么讨厌的,也没有什么喜欢的,平淡得让人倍感乏味。这个人全部的生活重点似乎就是良王了,日子过得相当的没有意思。
其实他嘲笑七月的日子无趣,流火自己的日子也不见得有趣到哪里。刺客的生涯惊险固有,刺激固有,但除了这些玩命的勾当,日常的生活也是单调的。他们的生命里只有练功和出任务这两项大事,因为害怕破坏反应的灵敏,连酒都不能喝。只是这原本枯燥无聊的日子,却在认识七月之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练功练得辛苦实在不想再练的时候,就想想那个远在京城的人,想着总有一天要打败他这样偷懒可不成,于是就有了动力。
刺客是无亲无故的,心里也没有任何惦记的人,好像行尸走ròu一样地活着。如今装了这么一个人,就算是宿命的对头好歹也是个念想,偶然跑到京城偷偷看看他,流火觉得这样的生活过得很充实。
就这样在默默的关注和总有一天要挑战的刻苦动力中,两年的时光过去了。
两年之后的流火已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他的肩膀宽了,个子高了,和初遇七月时那láng狈的少年相比,现在的他,俨然是一个男人了。如果七月再见到现在的他,恐怕不会认出他。
这天午后的阳光十分温暖,流火坐在参天老树粗壮的树杈间,闭着眼睛悠闲地小憩,享受着宁静的下午时光。这是他日常习惯的享受,但今天他的惬意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有细细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流火眯着眼睛却懒得理会,自顾自地打盹。直到那人走到树下,抬头喊道:“流火!”
流火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问道:“什么事?”
“有任务。”
来者名叫huáng泉,是流火在无界的同伴。
杀手之间向来都是独往独来,即使是同伴之间也不熟稔,但huáng泉和流火两人的关系却相当不差。或许是比流火年长几岁的缘故,有时候huáng泉对他,还颇有几分照顾的意味。此刻他仰着头,看着树上的流火说:“来了笔大买卖,首领让我来叫你。”
☆、huáng泉无间
“大买卖?”流火不以为然地“哧”了一声,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摆,懒洋洋说:“再大能有多大?大得过那一笔买卖吗?”
流火口中的“那一笔”买卖,暗喻的就是两年前那一次刺杀良王的行动。为了刺杀良王承璧,无界派出去的几十名杀手都是组织中的jīng锐,可却在那一役中几乎死了个jīng光。亏得流火命大,要不是遇到某个人,好险他自己也回不来。曾经沧海难为水,真要让流火来想,还真想不出将来再接的任务,有什么可能xing能大得过刺杀一个皇子,除非是……刺杀皇子他爹,当朝皇帝。
“当然大不过,难度却不算小。”huáng泉压低了声音:“虽然我不清楚这次狩猎的对象是谁,不过听说点子很扎手 ,不然首领也不会打算派你我出去。”
“你也去?”流火小小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