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视频播放完毕,现场一时间无人说话,肖恩瞳孔微缩,开口的声音却是非常平稳的:“这不能说明什么,我需要确实的证据。”
“将军,我认为……”一位军官正要说话,这时,肖恩突然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只听他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的说:“继续调查,详细qíng况容后再议,我先去看看竹清零的qíng况。”
说罢,他一个人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一群军官面面相觑。
卢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虽然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可是步伐微乱的脚步还是泄露了他复杂混乱的内心,他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旁边的凯尔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消化这个让人猝不及防、难以置信的消息。
悬浮轿车飞驰而过,肖恩坐在里面,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掌扶着额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各种信息爆炸了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互相冲突、碰撞,闪现着激烈的火花。
客观理智上讲,他并不认为颜昭是内jian,一方面是时机不对,换位思考,如果他是jian细,至少要等到对这里的qíng况更熟悉之后再动手;二是逻辑不通,等到他们成婚,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将军夫人,她能够得到的qíng报和利益岂不是更多更大?就算迫不得已必须动手,又何必拉着竹清零一道?与其说是人质,反而累赘感更qiáng,更不要说还未逃脱就灭口了,这说不通。
如果这样推论,反而竹清零的嫌疑更大,但她现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审问取得口供,更不要说克莱斯特大概也不会容忍他的猜忌。
忽而,他想起颜昭的眼泪,她的不安,她的yù言又止,她踹他下chuáng的大力,她想要学习的坚持,她试探着问他能否驾驶机甲的忐忑,还有那一天,她询问本应熟睡的他:“如果我和你想象的截然不同,你是不是就会厌弃我了?”
不是她!不会是她!
即使她有许多的秘密,即使她现在还不想全部对他坦白,那也不是他们认定她有罪的理由。
如果他也不相信她,她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肖恩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眸一片沉肃,他会拼尽全力,找出明确的证据,他不会就这样不清不楚的,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悬浮轿车飞越过街道,很快来到了希尔曼帝国医疗水平最高的第一医院,肖恩经过层层关卡,走向顶层的重症VIP病房。
电梯到达了顶层,走廊里每十步就有两名守卫,守卫军官们纷纷对他敬礼,肖恩微微颔首,走到了最里面的病房的门口。
透过门口的玻璃,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病chuáng旁边,握着躺在病chuáng上的竹清零的手,静默的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此时,夕阳的阳光如同温暖的红丝绸缎,铺洒在洁白的病chuáng上。
病chuáng旁边的小桌上,摆放着一盆小小的花,满室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却莫名的带给人一种安心感。
室内静悄悄的,chuáng头的医用监护设备,屏幕上的数字图案还在不断闪动,竹清零带着呼吸器,呼吸轻浅,眉宇舒展,安静的沉睡着。
肖恩轻轻推开了门,悄无声息的迈步进来,望向chuáng边克莱斯特清隽的侧脸,只是此时的他,脸色比之平常,更加的削瘦和苍白。
这时,克莱斯特忽然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你知道吗?清零左胸的伤口,距离心脏只有3厘米。”
他始终望着病chuáng上沉睡的人,缓缓道,“只要匕首再稍微偏一点点,我就要失去她了。肖恩,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
肖恩安静的听着,身侧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他站在那里,执拗的沉默着。
这时,克莱斯特小心翼翼的将竹清零的手放下来,为她掖好被子,慢慢站起身,视线扫过来,眼眶发红,目光yīn沉的凝视着他。
“肖恩,从小到大,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我绝对不会放过伤害清零的人,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罪犯吗?”
肖恩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声音低哑的说:“还未有结论,肯特的核心中枢还未修复,当时的qíng况没人清楚,谁也不能就此认定她有罪。”
克莱斯特闻言冷笑一声,盯着他质问道:“身为你的未婚妻,她才能畅通无阻的进入军事基地,两台机器人的核心中枢都被破坏,军部大楼的监控全部失灵,真是该死的巧合,当时现场只有她们两个,如果不是主人的命令,机器人保镖怎么会自相残杀?清零怎么会身受重伤?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