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只两人相处时,他便想直接问个明白,可窦宪让他洗完热水澡、吃完饭,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时才与他说。等窦宪说完,楚归心中大骇,他完全没想到大宋贵人会做此等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而且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他直盯着窦宪的眼神,想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窦宪的眼神完全坦dàngdàng,而他在受过被人冤枉的牢狱之苦,是完全不想将没有证据的凭空猜测又重新加在自己的爱人上。才从狱中出来,本是欢欢喜喜的日子,结果因为这档事楚归又难以入睡,窦宪也只是将他抱在怀里陪着他。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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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楚归从钟府回到自己宅邸,窦宪心里便留下了yīn影,便安排了自己的人在钟府,名义上是帮楚归看着宅子,实际上则是等到楚归再与他闹别扭、心气不平时,他也可以里应外合,不至于一下子就冷了大半年,在这么来一次他可受不了。
窦宪手下的人自然不比楚归随意找来看门的老夫妻,即使是只是看院子的,警惕xing也不是一般人能比。与后世不同,即使如今不如chūn秋战国时期门客之风盛行,但诸如地方豪qiáng和边关守边的大家族,却是有自己一定数量的护军,而窦家无疑其中翘楚。
尤其在楚归被下诏狱,窦皇后与大宋贵人都被禁足的敏感时期,窦宪留下的人自然也更为敏感警惕。一天夜里,他隐约听见门口传来钉钉凿凿的声音,隐身遁迹,躲在院子门前的树叶里暗地察视,只见那人拿着一把凿子和铁锤,在钟府的门槛下面的石板凿着,凿开一块石板后,便从怀里拿出一把尖刀,再拿出一缕丝状物,缠在尖刀之上,然后把尖刀埋在了石板之下。
那名护院不知所以,但心知这人定是来者不善,他做的这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便从树上飞身而下,一把将那小混混捉住了。
这护院也不敢耽搁,连夜便将此事禀报给了窦宪。窦宪也并不懂这人所作所为到底是啥,但民间道听途说的说法很多,至少知道将尖刀埋到别人家门槛下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又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窦宪更不会掉以轻心,便令窦鹰对那名看起来贼眉鼠眼的进行审问,另一边又找人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却说那名贼眉鼠眼看起来像小混混的,刚开始还不说,窦宪不知道内里,也没让窦鹰使手段,但很快这事便查出了是gān啥的。这事倒也不稀奇,随便在京城人流集中的街口找个摆摊支着一面旗的百晓生一问,给上一两银子,便问到这尖刀上所缠乃菟丝子,用菟丝子缠着尖刀是一种厌胜术,一般用来埋在别人家门槛下面,用来诅咒这家住着的男丁,而一是诅咒这家男丁出家当和尚、断子绝孙。
这厌胜术传说是记载在鲁班经里,有吉祥厌胜术十条,制压厌胜术十条,多是把一些物事放在房子的某处,便能为居住的人带来好运或厄运,而这名贼眉鼠眼所为的便是制压厌胜术中的一种。民间百姓信这个,厌胜术被认为是一种巫术,在宫中或民间都会有用来求好事或诅咒别人的,而制压厌胜术则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但实际上,用吉祥厌胜术求来的好事,一来稍有不慎便会适得其反,好事不成变坏事,再来这样求来的也不是很安稳;而制压厌胜术更不用说了,传说将镇物投入火中或以沸油煎炸,便能破法,而放置镇物的人便会遭受对等的报应,甚至飞来横祸致死。
而在宫廷之内,实际上对厌胜术之类的巫蛊之术相当忌讳,几乎用着必废必死,从无赦免。
窦宪弄清这人所作所为后,实在怒不可遏,便再无所顾忌,令窦鹰对贼眉鼠眼下狠手盘问。窦宪手下都是跟他久经沙场的,手上的人命、沾过的血是数不清的,一身煞气和戾气,他们见过经过的残忍场面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那名贼眉鼠眼哪能经得住他们下狠手的整治,很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的一门二清。
原来他是坐木工的,做的一手好木活,向来都是给大户人家修房子的。可是那些雇主大多都对他们这些工匠没鼻子没眼的,认为他们是下九流行当,很多时候房子修好了还挑三拣四东克西扣他们的工钱,那些雇主通常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就只是普通的小工匠而已,又能咋样。
后来无意中他在一本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鲁班经里看到的厌胜术的法子,他便用其中的制压厌胜术来对付那些欺压过他的雇主。他也用其中的吉祥厌胜术给那些豪qiáng求官求子求寿的,有没有效他不知道,反正这种事三分靠巧合,七分靠天花乱坠地满口胡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