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芩、狄秋的礼送到时,傅天略、天làng、郡王三人正谈笑着,傅天略不敢提让傅天làng转府的事,免得兄长生疑,倒是玉郡王舍不得不提,只说:“连你弟弟都这么说,你怎么还不愿意?”傅天làng只笑着摇头。那玉郡王又赌气说:“你不答应,我也不回府!父母要责骂,我也领了!”傅天làng方着急,说道:“你身份那样尊贵,却如此小孩子气,怎么是好?”傅天略方悠悠笑道:“qíng之所至,什么身份的人都是一样的。我看兄长也不应以身份为念。”傅天làng摇头叹气,又道:“你也说起昏话来?”
三人正说着闲话,却听见外头天宝飞报:“两位郡王妃封了礼来了,说要给傅二爷祝寿!”众人听了,无不纳罕。倒是天略先回过神来,笑道:“鄙人好大的面子!这可怎么敢当?”
玉郡王皱起眉来,也不知该说什么。傅天làng脸上颇不自在,又道:“郡王爷也好久没回去了,今天晚上高兴完了,可怎么都得回去了。”玉郡王笑道:“那你跟我回去?”傅天làng被堵得无话,只看往窗外。玉郡王倒赌气来:“我还是这一句,你不跟我走,我不回去!”傅天略笑道:“你便依了郡王罢。”
三人用过了饭,玉郡王又是醉醺醺的,满脸通红,抱着傅天làng不肯撒手,只喊着不要走,定要留下,傅天làng也是无法,只好拉着玉郡王回阁楼。傅天略摇头笑了,慢慢地回了自己屋里,那银山说道:“两个郡王妃的礼可要看?”傅天略只道:“有什么可看的?你把它登记入册,收进库房就是。”银山却道:“那狄妃的礼里夹着封信,要二爷亲启的。”那傅天略心下犯疑,仍把信拿了来,却见是信封上果然写着“傅二亲启”,他又打开了信来看。银山捧了茶在旁侍奉,却见傅天略看完了信,猛地栽倒了。唬得金山、银山忙上前扶起他,却见他紧闭着眼睛,已昏了过去。银山一时疑惑,把信捡起来看,却见信里只有三行字:
“傅二如晤,
令堂作古,深致哀悼。
顺致chūn安。”
傅天略悠悠转醒,只觉身上乏力,撑开眼皮,便瞧见金山、银山跪在chuáng边。二人看他醒了,金山方笑道:“我说了不要紧,一下子就醒了的。”傅天略撑了起身,又说:“信呢?”银山苦笑道:“今天是二爷生辰,想必是那个没脸皮的女人故意来闹,堵二爷的心罢了。也没人听说了这个事。若是有的,好歹是死了个人,总要来告诉的。”
傅天略的额头仍不住滴下冷汗,银山忙取了罗巾为他拭擦,又说:“二爷切莫哀伤,倒伤身了。”金山又取来一碗热腾腾的八神汤,说道:“这是大老爷让送过来的,让二爷消酒消食。”傅天略问道:“大哥知道了么?”银山笑道:“这样的事qíng小人怎么敢胡说?”傅天略方安心了些,便仰头将汤吃下,喉头到胃里都是辣辣的。又听见外头一叠声的:“拜见祁县侯。”傅天略一时头疼起来,但仍施施然起身,且将碗搁下,行至外间,也给祁县侯行礼。
祁侯见了他,又道:“有些日子不见了,总觉得你清减了些。”傅天略淡然一笑,说道:“这是开玩笑罢?”祁侯又坐下,对傅天略说:“你也坐,不要拘着。”傅天略颇觉四肢乏力,便也不推辞,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祁侯叹了口气,说:“你这样的好日子,也不喊上我,我也不好意思的,只能晚些来,忖度着你的宴席散了,才好来找你,免得你又嫌我这不速之客扰了你的饭局。”傅天略心里仍系着狄秋书信的事,见祁侯来了,想他消息灵通又是太后亲信,料他必知一二,便故意摆起冷笑,说道:“想必是怕我好日子冲撞,不好意思来报丧了?”祁侯闻言颇为纳罕,却又不说话。傅天略见他这个反应,已明白了几分,一颗心似坠进了井了,只扭过头去,又冷道:“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过错?”祁侯默了半晌,道:“原想着缓两天再告诉你的。”傅天略更十分明白了,心如死灰,只道:“到底是什么事?”祁侯摇头叹道:“也不是她有什么错,听说是误食了一碗有毒的八神汤没了的。”
傅天略本已有些念头了,哪知道听了“没了”这两个字,浑身都发冷,忽然胸口一阵痞闷,胃里又一阵翻腾,“哇”的一声把刚刚的汤汁饭菜都吐了出来。金山、银山见了,都很讶异,忙上来侍奉、清理,祁侯的小厮见了,忙退了两步,又低头掩鼻。只是祁侯见了也脸露惊异之色,又上前抚他的背,便对金山、银山吩咐说:“也不必清理,先去拿点子丸药,打水取布,仍要记得斟热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