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策说:“这里是偏门,一般没什么人。”
“原来是偏门,”周光Z委屈地看着楚策:“我在你心里就只是走偏门的地位吗?”
楚策头痛地扶了扶额:“我倒是想走正门啊,可你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码头都是些低等下人不足为虑,但我家府内可是卧虎藏龙,保不准就有哪位认得你这大名鼎鼎的血拂尘,然后立即去上报我爹,到时我爹杀回来,你自己划船逃?”
周光Z嘻嘻笑道:“随口一说罢了,我又不是你的小妾,哪在乎什么偏门正门的。”
楚策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顾自往里走去,周光Z连忙跟上。两人走到一座jīng巧的院子,楚策停下脚步转身对周光Z说:“待会儿见了我娘,你注意着点言行举止。”
周光Z伸出三根手指作发誓状:“你放心,我绝对是江湖上最彬彬有礼的公子。”
楚策收回目光,扣了三下院门的门环,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略有些低沉的中年女声:“何人来访?”
楚策说:“淳姨,是我。”
院门应声而开,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女子站在门后,冲楚策行了一礼:“见过公子。”淳姨的目光又看向跟在楚策身后的周光Z:“只是不知这位是?”
楚策说:“这是我师哥。”末了,怕淳姨多说些什么,又道:“母亲曾说过好几次想见见他的。”
淳姨点了点头,让身到一旁:“公子请。”
周光Z凑到楚策耳边,挤眉弄眼道:“令堂想见我?还好几次提过?”
“闭嘴。”楚策暗瞪了他一眼,走到房前,朗声道:“母亲。”
里面传来的声音又惊又喜:“是策儿吗,快进来!”
“言行举止!”楚策又低声嘱咐了一遍,然后推门而入,绕过屏风,一位女子正摸索着朝他们的方向走来,楚策连忙冲过去扶住她:“母亲,你没事不要乱走。”
周光Z看着这个楚夫人,衣着端庄素丽中不失华贵,身形纤细修长,虽已至中年但仍保养得很好,看得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绝顶的美人,只可惜如今眼上却覆着白绸布,想必已是盲了。
楚夫人爱怜地摸着楚策的脸:“你来了,怎么能叫没事呢。快,快坐下,叫你那位朋友也坐。”
如此一来,周光Z就不能再装不存在了,虽然知道楚夫人看不见,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晚辈周光Z,见过楚夫人。”
楚夫人扶在楚策胳膊上的手微不可见地一僵,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光Z?”对楚策道:“可是你以前时常提起的那位道观里的师兄?”
周光Z道:“正是晚辈。”笑眯眯地看了眼楚策。
见他笑得像只刚偷了jī的老狐狸,楚策不由得轻哼了一声,转头对楚夫人说:“母亲,我也就提过他几次吧?说他人品如何如何恶劣来着……也没有时常啊?”
“有。”楚夫人拍拍他的胳膊,诚恳道:“你以前在道观时,难得回一趟家,回来了跟我讲话,话里就全是光Z与你玩了什么闯了什么祸,后来道观出了那样的事qíng,你不是担心光Z担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吗……明明是这几年才没怎么提的。”
周光Z一开始还乐呵呵地听着,心里盘算待会儿要怎么调侃楚策才好,等到听得楚夫人说到“道观出了那样的事qíng”,脸上的笑容一下子dàng然无存。楚策也是眉头微皱,唤了一声:“母亲。”
楚夫人转向周光Z的方向:“光Z啊。”
周光Z连忙走上前,虚扶住她:“楚夫人。”
“无需多礼,”楚夫人温柔地道:“你是策儿的师兄,是他最喜欢的人,叫我伯母便可。”
周光Z瞥了眼脸色不佳的楚策,笑容重新挂到脸皮上,从善如流地道:“伯母。”
“诶。”楚夫人笑眯眯地应了声,然后伸手摸上他的脸:“来,让伯母看看你的样子。”
楚策在一旁yīn阳怪气地说:“母亲你看他gān嘛,他那模样,晚上走夜路鬼都能被他吓跑。”
周光Z毫不客气地回击:“能吓跑鬼又怎样,还不是把你招来了吗?澄琉公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间,楚夫人的手指细细拂过周光Z的额头、眉眼、鼻梁、下巴,最后按在他肩膀上,微笑地下了定论:“光Z长得很好看,不比策儿差。”
这下周光Z立即耀武扬威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楚策:“怎么样,改日有空我们哥儿俩一块去驱鬼啊,策儿?”尾音绕出了山路十八弯,激得楚策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冷笑回嘴道:“行啊,只是你体寒肾虚阳气不足,被鬼一吸就gān,可得小心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