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琛并没有因为方景驰发脾气而生气,伸出手来轻轻放在捶完chuáng铺还在发抖的拳头上。“景驰,你失去过最宝贵的东西吗?”
方景驰没有回答,从记事以来,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个世上,对于他来讲,没有任何东西称的上“宝贵”二字。只是此刻,他很想握住覆在自己拳头上的手。
见方景驰并不回答,离琛微微笑了一下,“你很幸运。”
从悦琴轩出来,方景驰便迎面撞上了风风火火跑来的小豆子,这几日方景驰并没有和小豆子一起来悦琴轩,而是派他在卿云殿守着,一有长相忆的消息马上来禀告他。
“爷,爷……”小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据守宫门的一个侍卫来报,三天前的深夜,陶琴师曾带了把七弦琴出了宫,他印象中记得仿佛琴头刻着长相忆三个字……”
“怎么不早说!派人随我去陶府!”
太子亲自带人来搜查,这种事qíng还是前所未见。没有一会功夫便在陶琴师的琴室里发现了离琛的长相忆。一瞬间,方景驰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陶琴师,你好大的胆子!”方景驰冲着跪在地上瑟瑟抖着的陶琴师呵斥道,“我的东西你都敢偷!之后再找你算账!”现在他什么都顾不得,他只想快快的将琴jiāo到离琛的手中。
“离琛,我找到长相忆了。”方景驰抱着琴来到悦琴轩,轻轻拍拍半睡半醒,虚弱不堪的离琛,“你看,它回来了。”语气虽轻,但里面的兴奋却掩盖不住。
离琛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放在眼前的琴,小声念着,“真的,真的是长相忆吗?它真的回来了?!”
方景驰将琴递的更近些,“是啊,它真的回来了。”
琴丢了的时候,离琛没有哭,可如今看着长相忆安然回来的时候,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景驰,你能扶我起来吗?我想弹弹它。”
方景驰轻轻扶起离琛,把他抱到琴案旁。离琛虚弱的很,软软的靠在景驰身上,轻轻拨动着琴弦,并不是一首曲子,只是随随便便的几个音。方景驰没有看拨弄琴弦的手指,他的注意力全被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占了去。怀里的人是软的,自己的脊背倒僵直着一动不敢动。睫毛好长,皮肤好白,突然觉得这世上的姑娘都没有怀里的人好看。
“景驰。”离琛轻轻转过头,微微仰着看着他的眼睛。
方景驰一呆,随机便清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心思,“如果你要说谢谢的话,就不用了,帮你是应该的。”
离琛微微一笑,慢慢抬起手臂圈着方景驰的腰,把头埋在已经僵直很久的人的怀里, “还好有你在。”
那一瞬间,方景驰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世上,他好像知道对他来说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了。
☆、心动
深夜,一个黑影再一次跪倒到捻着佛珠的人面前,“太子派了几个人偷偷保护着悦琴轩。”
“那你就躲得的比他们还要暗。”跪在菩萨前的人在香烛的烟雾中让人看不清楚。“还有,以后说谎要圆滑点,装作守门的侍卫也就罢了,你觉得深更半夜里真的能看清琴上的字吗?”
黑影的身子微微一颤。
自从找回了长相忆,离琛的身体慢慢好了起来,但心qíng却一直有些低落。他没有问方景驰到底是谁偷了琴,又到底是如何找回来的,因为他明白,这个皇宫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只想离这些纷扰远远的。这次长相忆的丢失也突然让他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软弱和不堪一击,他无法保护自己,更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东西,不过也有另外一件可以让他稍微开心一点的事,那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丁伯之外,自己好像又有了一个可以相信和依赖的人。
方景驰早已将陶琴师赶出了宫,自己也是一有时间就跑去悦琴轩,小豆子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不把离琛接到卿云殿做个琴师,而是自己两头折腾,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等着太子来证明,心里不知怎么就有那么一丝窃喜,不可一世的方景驰竟然会栽在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少年手里,太子总说自己是个呆子,其实这个主子更呆。
“小豆子,我说这几天你没事看着我傻笑什么?”
“没,没什么。太子爷您心qíng好,小豆子心qíng就好。”